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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卧底京城的朱瞻圻快步走进汉王北京宅邸的院子。
陈定迎上前:“世子殿下,您回来了?”
朱瞻圻一脸惊慌。“快把门关上,我有话问你。”
陈定关上院门。“老朽听殿下吩咐。”
朱瞻圻问:“妙锦姨婆的事,是你干的吧?”
“世子殿下为何问起这个?”陈定的面孔仿若石雕,没有一丝表情。
“我刚从黄公公那里回来。他说,蒯祥查到太医院去了!黄公公马上猜到徐妙锦的事是我们乐安所为。你告诉我,他猜的对不对?”
陈定沉默了片刻。“对。”
“你好大的胆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朽也是在为大王消除隐患。”
“你……!”
“老朽想知道的是,蒯祥去太医院调查,黄公公是如何知晓的?”
“黄公公的本事你不清楚么?东厂厂公,通天的手眼,什么事情能逃过他去?别说是太医院了,就是五府六部,也都有他的眼线。”
“世子殿下要老朽怎样做?”
“去把你的屁股擦干净!要快!黄公公说了,他再也受不起任何牵连了!”
“老朽明白。”
“赶紧的吧!”
“老朽这就去办。”
※
天已经黑透,蒯祥家才刚刚开饭。蒯祥和田铎坐在桌边,秋红用托盘从厨房端来三碗面条,放在桌上。
“面条来了!”
田铎给蒯祥端过一碗,自己端起一碗,倒上些醋。
“跑了一后晌,真有点儿前心贴后脊梁。”他边吃边说。
“饿死鬼托生!”秋红不失时机地挤兑他。
“有蒜没,小丫头?”吸溜吃面的田铎抬头问。
“你就凑合吃吧,还蒜呢,蒯大哥这儿空锅冷灶,总也不开火,能吃上碗热面条就烧高香吧你。”
“小丫头片子忒凶了,问你一句十句等着。你这么厉害,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滚!”
“别急眼呀,实在不行俺接着。”田铎嬉皮笑脸。
“皮紧了不是?”秋红上前拧他耳朵。
蒯祥道:“你们两个小冤家别打情骂俏了。咱们说点儿正事。”
田铎借势呲达秋红:“消停的,听俺师父说正事!”
蒯祥道:“今日在太医院基本上算是得到了证实,妙锦姑姑是中毒身亡。”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查出凶手,绳之以法!”秋红道。
“可究竟是谁下的毒呢?”蒯祥问。
“是啊,谁下的?”田铎学舌。
秋红道:“姑姑那些天尽抄经书了,就没离开过白衣庵一步。”
“所以嘛,答案一定在庵里。明日去趟白衣庵。”蒯祥决定。
※
觉明师太坐在白衣庵的小佛堂里,与前来造访的蒯祥、田铎、秋红三人交谈。
觉明师太道:“自打妙锦姑姑圆寂,我们这个尼庵冷清多了。妙锦姑姑心怀悲悯,对鄙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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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助,这一带的女信士都对她的圆寂悲戚不已。”
蒯祥道:“是啊,人走得蹊跷,蒯祥正是要查出背后有无阴谋。”
“查,必须查!”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觉明师太也激动起来。“这件事老尼能帮上什么忙吗?”
蒯祥道:“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请师太回忆回忆,妙锦姑姑圆寂那一日,尼庵可曾来过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吗?”
觉明师太道:“形迹可疑之人好像没有。事情过去几个月了,老尼已经记不太清楚。”
“师太再仔细想想。”
觉明师太努力回忆。“对了,那几天送水的水工换了个人。”
“哦?什么情况?”蒯祥警惕起来。
“这个人很奇怪,有一回他送完水还转到了后院,鬼鬼祟祟,正好被老尼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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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师太从白衣庵后院的禅房中走出,恰好看见新送水工悄不声地在后院潜行。
“施主!”觉明师太叫住他。
“师太!”送水工慌忙站定。
“施主不好生送水,在此处转悠什么?”觉明师太问。
“老朽以前没来过尼庵,觉着新鲜,想四处瞅瞅。”
“后院住的都是女人,施主还是止步吧。”
“得嘞。”送水工点头哈腰地离去。
徐妙锦和秋红从外院的大雄宝殿向后院走来。
送水工慌忙低下头。
双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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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师太道:“老尼记起来了,就是妙锦姑姑得病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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