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李不琢放慢步子走近,怕张金岳是诈死偷袭。
提剑走近张金岳身边,张金岳却仍没丝毫动作,而这距离已足以让李不琢暴起杀人。
看来是真死了。
人死如灯灭,李不琢心底里被出卖的怒气平息下来。
“便宜你了。”
李不琢神情复杂,心里却觉得有些可惜,他还有些东西没问明白,譬如张金岳分明是龙雀的人,为什么还要和他去夜探白龙寺?
张金岳自杀倒不出人意料,既然他身份败露便难逃一死,他自杀得果断还免去了被关押用酷刑拷问之苦。
“现在抽身而退,晚了吗?”
张金岳死前的话仍在耳边弥留不去,李不琢心中微寒,忽然又想起当初姜太川的叮嘱——往往摇摆不定的人死得最快。
李不琢望向张金岳腹部。
“死之前也要吞掉那封信,信上写了什么?你既然要探查白龙寺,想必是因为你虽是龙雀,但也不知道组织的具体计划是什么,那么这信上写的,就是你在白龙寺查出的东西吗?”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一剑剖开张金岳肚皮。
两年的沙场生活,加上坐照内视的炼气经历,李不琢对人体构造十分了解,一探手,便伸进张金岳胃部。
做这事时李不琢屏住呼吸,移开目光看着屋墙上悬着的字画。
张金岳胃里仍是热的,李不琢摸索出那团没嚼烂的信纸,这才回头打量着,上面还沾着些红白的米粥。
就在这时李不琢一侧耳,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张金岳家里那粗使丫鬟看着屋内场景,脸色煞白,懵了一阵,连忙低下头去转身就走,身子筛糠似的抖着。
“停下。”
李不琢喊道。
粗使丫鬟腿一软,回身跪倒下来,颤声道:“别,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个做杂活的……”
李不琢皱眉瞥了一眼沾血的惊蝉剑,知道她是误会了,但也没解释,只是说:“我就在这等候,你去灵官衙禀告曹大人,就说内奸在张笃事家中,张笃事不幸身殒了,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丫鬟口中不断重复着,压根就没听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在她心中张金岳就是死在这男人剑下,于是当李不琢挥挥手让她离开时,丫鬟手脚并用向后匆忙爬了两步,站起身来,为了不惹怒这个男人,她放慢脚步。
直到从李不琢视线中离开,丫鬟才脚一软,险些倒地,连忙撑起身子跑出家中,心里存的打算就是立刻离开河东县,哪敢去报什么官!不过她这慌张模样,路人见到纷纷避让,没一会就被一对巡逻的县兵拦下来喝问。
两刻钟后,三十人披甲执锐,包围屋子,两个县兵左右夹着那名丫鬟。
曹延跟左右功曹在门口对视一眼,走进屋里,见到张金岳尸体坐在椅子上,腹部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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