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走到许霖身边低声警告:“进殿之后不许东张西望,更不许随意抬头,进殿五步就得跪下!”
禁兵们押着许霖走进了观风殿内。
果然进殿五步后,许霖就被身后禁兵拉住,其中一人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弯,让他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外面气温地下,冰寒刺骨,殿内烧着几个大火盆,柴碳烧得通红,把殿内烘烤得温暖如春。
“罪民参见太后娘娘!”许霖高声喊道,头却是没低下去,直愣愣看着程锦娘。
宝座上的程锦娘头戴凤冠,身穿金边凤袍,二十几岁的样子,美貌非凡,眼神深邃,面无表情,她侧身斜靠在宝座的扶手上打量着许霖,见许霖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她,顿时感觉被冒犯,权威受到了挑衅。
她冷声清喝:“大胆,竟敢直视本宫,来人,给本宫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许霖面皮一紧,心中却是大骇,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看了她一眼就要被挖眼珠子?他不等旁边太监招呼急忙说:“娘娘要挖罪民的眼珠子,罪民无话可说,罪民本是死囚,死都死了,是否有眼珠子也无伤大雅,只是从今以后这世上少了一个欣赏娘娘绝世美貌的男子而已!”
太监和禁兵们可不会理会许霖说的话,两个禁兵上前控制住他,另有一个禁兵拔出横刀就准备把许霖的眼珠子挖出来。
许霖一看这阵势,心中不由有些后悔,为什么就没有听那小太监的话要东张西望,为什么就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现在连看美女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一股虚空能量又毫无征兆的灌入了许霖的头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这感觉太舒服了。
程锦娘本以为许霖会痛哭流涕的求饶,没想到他会说出那样一番话,现在又看到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发出一声呻吟,这难道还是一种享受不成?世上竟然有这种变·态的人?
她的手抬起来了,“算了,退下吧!”
几个禁兵听到旨意立即手刀入鞘退到了一旁,许霖暗暗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女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只怕不好伺候和忽悠。
“许霖,本宫念你初进宫中不懂规矩,不予你计较,若是再犯,定不饶你!本宫听马公公说你在刑场上供述朝中有重臣勾结叛军?”程锦娘的声音依旧没有半点表情,无法分析出她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和情绪。
许霖打起精神,伏地说道:“是的!”
“此人是谁?”
许霖当即就说:“宰相裴严!”
裴延的名字刚从许霖口中说出,大殿内人人脸色大变,要知道裴延在几个宰相中地位是目前最高的,可以说他在整个大唐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太后之外,没有谁的权势比得过他。
饶是程锦娘经过这些年跌宕起伏的政治生涯和权谋斗争,早已是练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陡然听到裴延的名字也是忍不住脸色大变。
她面带寒霜,一拍宝座扶手大怒:“大胆许霖,竟敢污蔑朝廷宰相是勾结叛军的内奸,来人呐,拖出去砍了!”
几个甲士上前来,许霖强装镇定,不慌不忙道:“太后何必动怒,罪民若是拿不出证据,太后再斩不迟!太后不让罪民把话说完便要问斩,岂非不想面对裴严勾结叛军这个事实?”
程锦娘看着许霖,见这家伙言辞凿凿,神色十分坦然,似乎确有其事,她思索半响说道:“好,本宫倒要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许霖当即道:“太后,据罪民所知,平叛大军在这次与徐敬业叛军交战中缴获了一批军中往来军令、书信和典籍吧?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太后娘娘下令把这些缴获的书信、军令公文和典籍拿过来!”
程锦娘眼神一凝,随即冷哼一声:“你不会是想说裴严与骆宾王有书信往来这事吧,他们俩本身就是好友,叛乱发生之前他们有书信往来岂不是很正常的事?再说,相关官吏已经详细检查了这些军令公文、书信和典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太后,一般人不知其中关窍只会认为是普通的书信、公文和典籍,但秘密就藏在那些书信和典籍当中!”
程锦娘心想这许霖总归是一个死囚,如果裴严与徐敬业没有勾结,就算给他机会,他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于是下令道:“来人,把缴获的那一批叛军公文、书信和典籍都搬过来!”
马大通说道;“禀太后,那些叛军公文、书信和典籍可是装了几马车啊!”
“那又如何?本宫有的是时间!”
程锦娘淡淡的说完,扭头看向许霖,“许霖,你若真能找到裴严勾结叛贼徐敬业的证据,本宫不但赦免你的死罪,还赐给你一个官职,但你若是哄骗本宫,本宫定下旨将你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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