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散后,高翼脸色阴沉沉的怒道:“好个赵离忧!”
这本也是高翼的意思,想必在场的都心知肚明的,只是一番试探这赵离忧果然是不识好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自己院里妖艳的,风情美妇的要多少有多少。
有好些还是那些人巴结自己送的家中美姬,有的是他看中的下属家的小娇妻,哪个不是巴巴的送给自己?
那样清淡的自己还看不上呢,如此一提只不过是试探赵离忧的态度,虽然齐和颂反应快,但赵离忧一瞬间的脸色,高翼还是看清楚了。
他怒极反笑,不过就是一个抛头露面的大龄商女,他肯看上已是大幸,赵离忧竟还敢拒?!
不就是个寒门子罢了,再能打仗,也不过在他父亲的手下听令供驱使一条狗。
榆谷地界,义安地界,还从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脸面!
什么笼络,什么打击庶母庶弟,此时早已抛诸脑后,高翼脸色阴沉,“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怕是忘了义安是我高家的地盘!”
李延一听登只觉不好,忙侧头一看,果然高翼诸般神色一敛,面上阴沉沉。
将长案上所有东西都被扫落,狠狠一击木案,高翼目光森森,满含杀意。
在榆谷,在义安,就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般打他的脸!
李延心里一突突,他也是怕高翼又闹出什么事不好收场,那赵离忧今日看着是个极强硬,高邵护短,到时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身边人,心念急转。
忙拱手道:“公子,这赵离忧近来功勋提升,根底甚稳,且灌山一战乃全军都知的大事,这才过去两月,不好动他。”
如今赵离忧风头正劲,这当口就算高邵想动,也得拿出一个能服众的理由。
一番分析下来,高翼面色不禁也有了些变化,李延忙打铁趁热:“咱们不如换个法子。”
“什么法子?”
李延大喜,忙道:“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那女人?将她捆了回来,毁了她,再杀了卖了都行,叫她永远也回不来。”
“咱们乔装打扮,悄悄地去谁也不知道,事后便是赵离忧和陶鸿光有所猜测,可他们有证据吗?想和将军告状都拿不出证据!”
“好,很好!”
高翼越听,越觉得好,当即击案拍板:“你说得不错,就这么办。”
高兴之余还夸赞李延一句,他立即吩咐:“马上让人打听这女人的动向,这事就交给你,越快越好。”
高翼目光森森,冷笑。
李延有趁势说:“如此,定让那赵离忧吃下一个大哑巴亏,有口难言,才叫畅快。”
这么一想,是挺畅快的,高翼满意:“你说得不错!”
“公子英明。”
李延大松一口气,忙应了:“小的立即去!”
然后,匆匆转身就去了。
赵离忧、齐和颂从将军府出来时,夜色沉沉,大雪扑簌簌地下。
在沉寂的青石板长街上两人并骑而行,把一列巡逻士兵打发了去,齐和颂捏了捏眉心:“只怕这回,必是得罪了那大公子了。”
齐和颂叹,他也知赵离忧性子,况且这事儿,有点血性的男儿都忍不了。
他愤愤骂道:“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给大公子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齐和颂还真没预料过这一出的,因为高翼素来喜爱妖娆风情的女子,盈珠这类青涩少女,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知道谁暗地里在捣鬼。
赵离忧眉目含霜,攥着缰绳的手紧紧捏着。
齐和颂骂了几句,提醒:“大公子素来心胸狭隘,当心他给你下绊子。”
赵离忧冷冷:“怕他不成。”
齐和颂叹气,就怕他背地使坏啊。
进了军区大门,两人便分开各自回家,赵离忧顶着寒风纵马疾奔一路,心中怒气其实也并未消多少。
不过到了家门前后,他略立了片刻,调整好脸上表情,才进家门。
赵离忧如今的将军府,三进三出庭院开阔,他穿过垂花门一进二堂,便见红彤彤的大灯笼,正房灯火映在窗棂子上,橘色明亮暖洋洋一片。
绛紫色的厚锻门帘一掀,一纤细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盈珠婉和声音带着欢喜:“离忧回来啦!怎么这么晚?”
柔软的手给他拂去头脸沾的雪花,接下大毛斗篷,一盏热热的解酒茶递到他手里,她眉眼有些嗔怪,但更多的是心疼:“怎么又喝了这么多的酒?”
热烫的解酒茶从口腔入腹,暖意从肚腹蔓延至四肢百骸,赵离忧脸上僵硬表情这才真正缓和下来。
听着盈珠说的,他都“嗯”地应下了,半响后,他才问:“怎么这么晚还没歇?”
其实他也知,每逢他晚归,她总要多等半个时辰才去睡的。
静静看着她的眉眼,心底泛出丝丝暖甜的滋味,只转念一想今日高翼,瞬间化作一腔恼恨。
这些污浊事宜,他并不欲脏了盈珠耳朵,只道:“阿珠,近日酒楼可能会有人下绊子,你需留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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