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盈珠傅承相对而坐,盈珠自然不可能认出傅承来,毕竟记忆和亲眼所见自然不同的,就算感觉像也不敢乱认,再说认出来也不可能主动搭讪,不过这次是傅承主动认出她的。
盈珠之所以会和他坐在这里,是想将这件事了结一下。
对面温润如玉的傅承,正是原主十五及笄时,谢耀给她定下的未婚夫。
作为信阳王的嫡长女,联姻的价值非常大,很早之前,谢耀就开始左筛右选,最后选了南颍傅氏。
南颍不但和锦州接壤,还是兵家必争之地,北军伐南的重要跳板
而傅承则是傅氏这一代嫡长子,年貌相当能力卓绝,下一任家主必是他。
两家很愉快地定下婚盟,原主并没有异议,毕竟作为郡主,联姻是跑不掉的命运。
更何况傅承是各家公子条件最优秀的,俊美温和人品正直,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傅家和谢家实力相当,她嫁过去后,就是母亲胞弟身后也有力支撑,既然嫁谁都是嫁都是嫁,为何不嫁傅承这样的。
要是没有变故,原主肯定会嫁他,曾经他也以为肯定会娶她。
但谁知一别经年,再见面,已是物是人非。
世事幻迁,全无定数。
想起去世的母亲,心脏一阵锥痛。
盈珠没有说话,她和他不过是陌生人而已,话题她也不知从何说起,她在等对方先说话。
“珠儿!”
只相较起她的平静,傅承情绪激动多了,一等带他们来的伙计脚步声离去后,他连忙问:“珠儿,你怎么会……?谢伯父不是传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
两年前,芜城来了一封信函,是谢耀亲笔书信,说是可怜一双嫡出儿女出事,嫡妻受不住刺激追随而去。
傅承接讯后马不停蹄昼夜不歇,急急赶到芜城,等待他的却是白皤漫天。
他在芜城守了一个多月,亲自送她和她的母亲弟弟入土为安。
谁料到今日,竟又见到了她,傅承又急又喜,又不解道:“你怎么在此?你为何不回锦州?”
锦州那是衣冠冢他知道,可既然脱险了,那为何不回家啊?
“不过无妨,我这趟结束了就西去回家,正好送你……”
盈珠突然打断了他,淡淡道:“我已非昔日那个信阳王府的谢盈珠了。”
傅承怔怔道:“我以为……”
世家诸侯苦心栽培的继承人,年少便已帮助父亲处理族中事务,又岂会不知人心复杂?
刚才刚见心中高兴激动,如今被打断后隐有猜测,他喃喃:“怎么会这样……”
盈珠很平静,她不是原主,不想和她的未婚夫有什么牵扯,她也不是他喜欢的人,更不喜欢他,有些事还是早早就说清楚的好。
实际在谢盈珠“死讯”一出的时候,她就不再是傅承的未婚妻了。
和傅承定亲的,是芜城信阳王谢氏嫡长女,谢氏嫡长女死了,婚约也就没了。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如‘谢盈珠’的死一样消散了,今日相见之事,还请傅公子不要透露他人知晓。”
这才是盈珠坐在这个雅间的唯一目的,见傅承好像在想什么,盈珠又说了一句:“可行?”
傅承刚才听到她的那句疏离的傅公子时,苦涩的感觉在心上蔓延,听她再次发问,这才稳住心神:“珠儿妹妹放心,此事绝不会告知第二人。”
“多谢。”
得到答案,盈珠当即起身走,见到傅承也站了起来,似乎想要送她,立刻说道:“不必相送。”
“珠儿!”
傅承满心负责,愣了一下后站起,急步追出,他追着出了客栈大门,看她登上一辆普通的马车,车辆驶入人流很快不见。
“傅表兄,这位是……”
傅家和丽泽李氏有些许姻亲关系,这两年间因各取所需往来频繁,问话的正是李公子。
傅承回神,勉强笑笑道:“故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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