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背影很高大,他走得很缓很稳,一步又一步,周遭喧嚣震天,只两人之间这一片小天地却觉很安静。
心“怦怦”跳着,血液上涌,渐渐鼓噪了起来,说不清紧张还是什么的,反正捏绸缎的心已隐隐有些潮润感觉。
盈珠定了定神,垂眸仔细盯着脚下,以防出错。
婚礼,昏礼,今人成婚之礼于黄昏傍晚举行,故称昏礼。
檐下的大红绢灯悉数燃起,一盏接一盏沿着廊道直通正厅,盈珠被赵离忧引至正厅,宽敞的厅堂上红烛高照,钟鼓琴瑟齐鸣,设一紫檀案席,席上布陈稷黍、酒水、白肉等婚礼用物。
再满堂宾客的注视,侍女先捧来铜盆,让一双新人盥洗净。
接着赵离忧并盈珠对席而坐,喝合卺酒,新人彼此交换酒杯。
暖酒被倒进铜樽内,酒液清透,就是这酒樽有点大了。
她酒量本不大好,如今肚腹空空,要是烈酒怕猛灌下去会有点上头。
不过想来无碍,身侧一直有人盯着随时能扶。
盈珠这般想过,伸和赵离忧交换酒樽,却见他唇角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她忙冲他眨眨眼睛,众目睽睽的,你得严肃点儿啊!
赵离忧看明白了,只好闭上嘴巴。
盈珠这才放了心,以袖掩唇,慢慢将铜樽的酒饮下。
酒一入口,她大约知道赵离忧想说什么了。
醇醇的桂花香,很淡很淡的酒味,却不是北地盛产并兴行的各种烈酒,远是江南远道而来的桂花酿,她最爱的唯一一种,冬季天寒偶会小酌。
不用说,是赵离忧特地安排的。
他喝酒的动作也很缓,慢慢的喝下去,迁就盈珠的速度,待她一动时,才一同放下酒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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