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珠一回头,正见这画面,她不禁紧张了起来。
“离忧……”
她结结巴巴,一时竟想不出要说什么来。
半晌,她才干巴巴道:“你……你不冷么?”
“嗯。”
赵离忧应了一声,“屋里热得很,我都出汗了。”
说话间,他已绕过屏风,走到盈珠跟前。
大婚当夜,新房龙凤喜烛是不吹的,红烛正在案上静静燃烧,照的灯火通明。
盈珠已卸妆宽衣,白皙柔美的面庞映着昏黄灯火,一头青丝披泄而下,赵离忧挨到她近前,便嗅到一股淡淡的梅花冷香,和另一种如兰似桂香味缠绕。
“阿珠。”
赵离忧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紧张又期待。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紧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赵离忧才说:“我们休息吧?”
“嗯。”
盈珠低头应了一声,攒住斗篷边缘的动了动,慢慢解了系带,正要踮脚挂在一侧的木桁上,却被赵离忧接了过来。
他人高长,随一伸就把斗篷挂好了。
盈珠很紧张,定了定神,先上了床钻到被窝里,赵离忧随后也坐下。
他解了两边的金钩,把帐子放了下来。
大红的龙凤做帐,灯火映得帐内红彤彤一片。
两人都躺下了,扯过锦被盖上。
赵离忧睁眼,入目红红的帐顶,感觉到旁边盈珠的气息,心脏更是一阵狂跳。
良久,他轻唤一声:“阿珠。”
“嗯。”
盈珠端正躺着,也睁眼盯着帐顶,他不喊还好,紧张的不知所措。
又缓了缓,才感觉平静了些。
她正想着,要不要先睡觉,谁知身侧赵离忧却骤然一动,倏地翻身覆了过来。
眼前一黑,身上一沉,赵离忧习武十几年身躯极沉,哪怕小心着,那分量也是轻不了。
盈珠一懵,喘了一口气,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覆面而来,浓烈极熟悉,里头夹杂着醇醇酒息,猛一呼吸,她心跳猛地加速。
“离,离忧!”
盈珠结结巴巴,不知所措,下意识抵住他。
谁知他忽然就不动了,撑着龙凤枕,头脸伏在她的肩窝,她动了动,半坐起身,只赵离忧仍旧未动。
他慢了一拍,才缓缓撑着身体,抬起掩住口鼻。
这口鼻还是盈珠大致猜的,因为他低着头,只看见乌黑发顶。
只听他道:“……帕子。”
床里侧的多宝阁就有帕子,且是一叠,盈珠下意识捻了张递过去。
?
赵离忧接过帕子捂住口鼻,好一阵,才慢慢抬起头。
他面红耳赤,帕子和衣袖都有点点新鲜血迹。
这是,流鼻血了。
静默了一阵。
“哈哈哈哈哈哈……”
盈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好搞笑啊,想不到电视里的场景居然发生在赵离忧身上了,她笑得栽倒在床上,一下子都起不来。
赵离忧默默下了床,去浴房洗脸去了。
浇冷水拍在脸上,抹了一把,他盯着铜镜,忍不住暗骂齐和颂。
都是齐和颂不好,昨天整个什么酒宴,喝酒就算了,还让烤了一只全鹿,鹿血,鹿肉,还是烤的。
血气正旺的年轻小伙自然顶不住的,昨夜就算了,今天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
他用丝帕捂着脸,从来未有过的懊恼。
可是这人不丢也丢了,想算账也不是这会的事,磨牙一阵,再洗了一把脸,赵离忧便回去了。
经历了这么一遭,什么紧张什么暧昧全都没了。
也是两人太熟悉了,盈珠直接笑了场,笑得泪花都出来了,见赵离忧回来,她才抹了抹眼角,勉强盘腿坐好。
赵离忧坐在床沿,低头解释:“……都是和颂不好,昨儿叫我吃个什么宴,还特地去猎了鹿。”
这不补过头了,一激动那个鼻血就……
眼见赵离忧垂头耷脑,盈珠腹腔震动,她努力忍笑,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不忍了,她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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