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跟着下了车,看向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东峰,眯起犀利的眸子,问道:
“昨傍晚你在住院部看人打架这事,怎么没说?”
东峰听着先生的语气不阴不阳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回道:
“您什么时候对女人打架有过兴趣?”
某人冷冷一盯。
东峰连忙摸摸鼻子,正色道:
“是这样的,先生,那会儿我完全不知道您娶妻了……失误了,抱歉……”
他们家先生,什么事都爱拿捏在手上,但这一次,他好像娶了一个不买他账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还不按常理出牌。
这一点,倒是挺对先生胃口的。
陆隽辰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转身要走。
“哦,对了,先生,我刚刚另外查到一件事,您应该感兴趣的。”
东峰忽想到一件事,连忙上报,省得到时再被先生骂办事不利。
“说。”
“据最新调查显示,在时卿小姐和您登记前半小时,她正在和本省首富周家的长孙周行川相亲。据说,这门婚事是周老爷子和已故时时老爷子订下的。”
竟还有这么一茬?
陆隽辰皱了一下眉心,“那个放出话来说自己得了花柳病的周行川?”
“对,就是想泡韩七小姐,被韩家揍到再不敢去京都的那杂种……”东峰给明确定了一下位,“最近周老爷子回了嘉市,就是冲这门婚事来的。周家惯喜欢仗势欺人。我猜,周家会找您麻烦……”
陆隽辰呵呵了一声,终于明白老师为什么要他娶那小姑娘了。
老师在护犊。
而他就是那块盾。
可为什么老师至死都不想恢复自己的身份呢?
她说了:“小辰,等我死后,麻烦你以赵瑞儿的身份给我下葬……我的真实身份,就以失踪销户吧……”
这些年,她躲在这种小地方?
图的是什么?
他想不到所以然,不再多想,上楼去。
*
病房。
赵瑞儿醒了。
时卿一进门就进去了,瑞姨捧着本该放在床头柜上的糖罐,失着神。她冰冷的面色温和起来,“瑞姨,醒了。”
“醒了。”瑞姨微笑,面色苍白之极,“吓到你了。”
时卿摇头,坐到床边,涩涩一笑,“我们的家……被拆了……不过,您放心,他们怎么拆的,我让他们怎么造回来……”
那语气是斩钉截铁的。
瑞姨并不觉得这孩子在夸夸其谈。
她知道,只要她说出来的,就一定做得到。可她却摇了摇头:“不用了。等我走了。那房子有或没有,不重要。做人,得朝前看。该放下时就得放下。”
一逮到机会,瑞姨就会教诲她。
她伸手抱抱这个唯一的长辈:“嗯。”
呼吸来自她身上的药腥味,她的心是钝钝疼的——留给她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可那房子还是要建起来的,要不然到时,瑞姨要在哪里开丧?
“小辰,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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