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炫上前一步,拱手道,“督主,自古心有所感,方不禁发于章句,方才薛大姑娘这首《秋窗风雨夕》,写尽了秋天时节,百花杀尽,一片肃杀之景,字字珠玑,才华横溢,实在是难得的篇章。”
萧昶炫是想将薛婉清的这首词,从意境转移到才华上去。
他一开口,其他的人也有一说一,对这首词不乏溢美之词,“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以对草木葱茏的盛夏来衬托秋风秋雨的凄苦,确确是手法独到,非浸淫词章数十年,难以做到”“,“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以景衬情,词章绝妙!”,“情感层层递进,落叶萧萧,寒烟漠漠,最后空留下冷风凄雨,令人叹息!”云云。
能入内阁,位列九卿,无一不是寒窗苦读,金榜题名的两榜进士,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钻研经文,有着独到之处,将来能够在史书上占据一席之地的名士高人?
能够得这样的人一番高论评点,无论这个过程是怎么来的,薛婉清都满足了,她微微垂眼帘,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得色,也并没有看到谢眺一张俊朗儒雅的脸上僵硬阴沉的神色。
“让陆大人见笑了!”谢眺拱手道,他没法装傻,薛婉清纵然姓薛,可以与谢知微姐妹兄弟无关,却不能不和他这个抚养了她五年的外祖父撇清关系。
他就是陆偃?
陆偃大名鼎鼎,在书中是仅次于萧恂的人物之一,他容貌绝美无双,每一次出场都被人惊为天人,只可惜了,他是个阉人。
薛婉清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她原本就想找个机会结交陆偃,若有这么一个人在皇上身边,将来她做任何事都能事半功倍。而且,今日陪在陆偃身边的均是朝中权臣,若让这些人知道,宁远伯府走的是陆偃的门道,将来还愁宁远伯府拿不到实权?
这就是借力打力!
谢眺说了什么,薛婉清并没有在意,她款款上前,向陆偃行礼道,“宁远伯府薛氏婉清见过陆大人!”
陆偃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薛婉清,阴柔的声音平淡无波,“免礼!”
薛婉清抬起头来,“家父在家念叨陆大人的恩德,能得封世子之位,全在于陆大人的提拔!”
陆偃似笑非笑地看了谢眺一眼,抚了抚袖子,漫不经心地道,“爵位乃国之重器,封赏废黜全在于皇上,薛大姑娘莫非以为本座能左右皇上的意志?这这可真是对皇权的蔑视。”
薛婉清绝没有想到,这天下居然还能有把自己做下的功劳否认的人,她一下子惊呆了,看着陆偃一双妖魅的眼中闪过一道轻蔑,顿时怒不可遏,区区一个阉人居然也敢对她如此无礼,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条走狗而已,若非如此,谁还会上赶着巴结他?
真是给脸不要脸!
萧昶炫自然知道陆偃得宁远伯世子相救,父皇才会为了帮陆偃还恩情,允许宁远伯爵位再承袭一代,他也没想到,陆偃否认这份恩情的同时,居然还会踩薛婉清一脚。
而薛大姑娘原本是真心诚意地感谢陆偃的。
萧昶炫见薛婉清实在下不了台,或许还会背上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忙上前道,“薛大姑娘本非朝堂中人,对朝中大事了解不多,才会无意中冒犯了陆大人,还请陆大人看在今日是县主好日子的份上,不与计较!”
陆偃柔和的目光落在谢知微的身上,他轻晒一声,眼尾轻轻一挑,“谢大人,前面锣鼓敲响了,我们过去听两折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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