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寒看车夫是旬阳,便知是王府的马车了。
洛云绾提着裙摆走了两步,洛明寒叫住她,将她帷帽戴上,“天气热,当心晒坏了。”
“爹,晚上你来看弟弟吗?”
洛明寒想了一下,“今晚不吃酒,去。”
洛云绾上了马车,她拿下帷帽,扯了面巾,呼吸总算顺畅了,她问旬阳,“是去花萼楼吗?”
旬阳马车驾得很好,很平稳,“是。”
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不大,咕噜咕噜的和闹市的声音混杂起来,将她从闲适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舒了一口气,渐渐觉得困倦,想要靠着马车睡一会儿,岂料意识还未模糊,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阵吵嚷,马车也骤然停下。
“前方何人,何不让道,此乃东征奉旨归京的骠骑将军!”
旬阳看着骑在马背上一身铠甲,满身肃杀之气的的霍良辉,微微一笑,十分恭谨的说道:“原来是凯旋而归的霍将军,只是礼部等大人不是应该迎着将军走龙武大街么,怎么会走这条偏街?”
马背上的兵部侍郎是认识旬阳的,便道:“将军急着入宫复命,所以抄了近道。礼部等大人还有余下的归京铁骑走的便是龙武大街。”
旬阳点头,略有些为难的道,“不是小的敢与将军抢道,只是……车里坐的是王妃,按照北塘律法,断然没有王妃给臣子让道的道理,还请大人与将军解释一二。”
霍良辉长年征战在外,打的虽然是些边沙的小部落,不如对阵炎国那般凶蛮,但毕竟久经沙场,刀光夹着鲜血浸染几年下来,脾性便显得戾横了些,语气不善,“王妃,哪个王妃?”
兵部侍郎立刻道,“是翊王的王妃。”
霍良辉一开始还没什么映像,兵部侍郎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他立刻轻蔑起来,“若马车里坐的是翊王,本将军自该让道,一个不受宠的王妃也敢让本将军让道,这做派未免有些愚蠢,快快让开,否则休怪本将军不与女人讲颜面。”
今时不同往日,这王妃以后受不受宠,还真不好说。不说别的,就凭王爷让他来给洛云绾驾车,便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旬阳不敢让,他要是让了,此事传到王爷耳朵里,他少不得被扒层皮。
“将军若执意争道,小人不才,也只能与将军打上一场了。”
马车内,洛云绾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头疼,但这事她也不好插手,若是旬阳不在,她大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翅膀没硬之前,她更愿意低调行事,可旬阳跟在楚冕身边多年,虽没有什么官职,但他很多时候比她更代表楚冕,旬阳让了,她这个名不副实的王妃丢点面子倒没什么,楚冕丢了面子便是大事。
气氛剑拔弩张。
兵部官员两头都不想得罪,纷纷勒马劝说霍良辉,霍良辉仗着有太子撑腰,又有军功在身,加之皇上器重,真没把一个翊王妃放在眼里。
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亲兵也都是些悍勇之辈,见争执起来,也不管马车里坐的是不是个女人,已然按捺不住身上的腾腾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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