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怎么也没想到,刃居然会打破习惯,带她来有人的地方吃饭,难道那个孩子逃不过命运吗?
茶摊的东西虽然粗糙,比不得宫中的食物,但对于经常吃些山里自己烤的半生不熟食物,好太多了,闻着就很香。
规矩的等人说可以吃了,才开动。因为忧心忡忡的,听见刃问“为什么不吃菜?”
竟直接无视了那,冒热气的碗,喝了口碗里的粥。“哇——”一口混着血粥吐了出来,小公主却死死的盯着隔壁那桌正在议论的几人,张着被烫伤的嘴,血肉模糊发出嘶嘶声,血涎顺着嘴角滴在地上落成一个小坑。
刃的反应很快,抓起小公主就蹲着去看烫伤,眉头一皱,这伤口……没处理过,该如何……不成想,刚一抬头,便看见了小公主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死死的盯着隔壁那桌的人。
这几人刚刚谈论的内容,是红月皇室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听说是个男孩的可能性很大。这孩子是……
刃松开了手,站起身来,沉默不语的坐回去,喝着参水的白酒,好似这酒是什么难得的佳酿,一杯接着一杯。
小公主被松开的一刹那,回过神来,惊慌的看着刃站起来。
她太矮了,看不见刃的神情,继而看见那一杯接一杯的架势,抽噎着,不敢闭嘴,只好伸出双小手抹了抹一直流的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
最后拿着衣袖搓搓手,便伸手要去拿桌上的酒,她想给刃倒酒。可刃却率先拿起了酒,别说眼神,一个多余的眼光都没给她。
小公主看着刃,脸上仍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感觉更冷了。被发现了吗?她隐瞒着那个孩子的事,怕那个孩子发生跟她现在一样的情况的事……
僵硬的缩回双手,张着嘴巴闭闭合合想要说些什么话,被牵动的细碎的伤口一扯,那疼痛想要伸手捂着,却赖于疼痛更加不敢碰。
转头看着周围有人戏谑的看着;有人议论着,眼神往这边瞟;有人嫌恶的看着收回了眼睛,狠狠的朝地下吐口唾液;还有人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从头到尾没有分过眼神往这边看。
攥着拳头,小公主就看了那么一圈,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腰板挺得像把不易折的刀剑。
砰砰地朝刃磕着头,额头一片绯红。
眼看小孩的皮快破了,在一旁一直关注这事,耳听八方,招呼四座,年纪有些大的,老板看不下去了。
“孩子,快起来……这么磕,得把头磕坏了。”老板拉住小孩,把人往起来扶。
小公主推着老板的手,发出呜呜的声音,头摇成了波(浪)鼓,挣扎着又要跪下去。
老板倔不过非要跪着的小孩,焦急地看着坐着不动,像是长辈一样的男子道“咱们这就是个小破摊店,来往的人不多,好歹这么多年还是有人。可,再让这孩子磕下去,以后这生意是真的没法做了。”
刃听着老板的话,才看向此刻灰头土脸的小公主,冷得像掉冰渣“没有人教过你吗?跪天跪地跪君主,跪父母以外,不要向任何人下跪。如果以前不知道,我现在交给你了,就要记住。忘记了的话,就不必要存在了吧。”
他想起自己的师傅,曾经说过,对孩子就该叫他听话,如果不听话,活着也没什么用了,又不止那么一个孩子。身为一个刃就该有当刃的自觉性,不能有二心。
小公主一个激灵,颤巍巍地站起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刃,点了点头。
继而想起了什么,眼神含着惊恐,胆大的伸手沾了碗里的菜汤,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啊啊—,啊——”小公主急迫的发出声,拍着桌子,希望刃看一眼,放过那个孩子。
很小的时候,就有奶娘和教识字的师傅潜移默化的告诉她,她是姐姐,无论将来是弟弟,还是妹妹,都越不过她去。
她是长姐,既占了个长字,就是要管教好弟弟妹妹做表率的,向着弟弟妹妹,不要让他们遇到不好的事情,要护在弟弟妹妹们的前面,要做个好孩子。之前,为了赶走大家,已经被当做坏孩子了,她心里还是想要成为个好孩子的。
刃终于看向那处,什么都没有。
为了方便省钱,小摊上使用的桌子就只有几张,用的都是麻柳木做的桌子,桌面漆黑脏污地能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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