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肖策又吵架了。
拉着旭旭来到县城中心的肯德基,我给他点了一份汉堡,一份薯条,一杯热可可。然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怔怔地发呆。
这是第几次吵架后拖着孩子从家里出来了呢?
我记不清了。
旭旭吃得很高兴,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我真怕有一天他会跟我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再跟爸爸吵架呀,我想吃肯德基了……
隔壁座位有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脸天真活泼。她拿了自己的炸鸡块来跟旭旭换,旭旭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护食一般警惕地盯着手里的食物。
小女孩失望地走开了,跟自己的妈妈抱怨:“弟弟不搭理我……”
我向那位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妈妈歉意笑笑,对方微微颔首,就软言细语地安慰起自己女儿来。
我看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啃大汉堡的旭旭,心里的绝望又深了几分。
我嫁给肖策已经四年了。
他的父母都是农村人,说话直来直去,话好听的时候少,难听的时候多。
二老以他们的儿子为荣,觉得肖策在外面赚大钱,养活了一家子。
而我只是个小公司的小会计,那点工资连贴补家用都不够。
所以我是仰仗他们一家子生活,就应该做低伏小。
周末的早晨,肖策可以在床上美美睡一个懒觉,而我须得起来忙活一大家子的饭。
平时下了班,肖策可以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洗好的瓜果流水线一般送过去。
而我还要拖着酸痛的腰打扫,做饭,洗衣,看孩子。
旭旭被诊断出孤独症,一家人都骂我。说是我这个当妈的失职,没带好孩子。
从那时起我慢慢地发现,自己一味的软弱退让,换来的是他们的得寸进尺。
爸妈每回听完我的诉苦,都只会骂我没用,不争气。
我知道他们还想着自己进不去高星霖的投资公司的事儿,可那是全国排上名的投资公司,我没有金刚钻,揽的哪门子瓷器活。
二人还跟我抱怨说,舒玥明明靠上了高星霖还不伸手帮忙,说人家小心眼什么的。
我都替他们臊得慌。
有关系怎么了,就能肆无忌惮往人家公司塞人了?
我去了什么都做不好,还不够丢人的。
大概是吃准了我能力平庸,爸妈对我恨铁不成钢,肖策一家明里暗里也瞧不起我,说孩子从小跟着我,有什么问题就应该我来解决。
可以,我带着旭旭毫不犹豫去了舒玥推荐的医院,用自己工作几年攒下的积蓄订了三个月的课。
这次吵架就是因为,我手里积蓄已经全花光了,没有能力续上训练了。
肖策妈妈一脸讽刺:“你不是很能耐吗,非要带着孩子去医院?”
“人家在家训练都行,就你不行。”
“伸手要钱可以,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家看孩子,把一家子人都伺候好了,那才是儿媳妇该做的!”
我去看肖策,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听妈的就是。”
而我却知道,辞职在家全职带娃意味着什么。
如今自己有一份工作傍身,好歹还有些经济来源。就这样,肖家人还动不动颐指气使哟五喝六。
一旦辞职在家仰人鼻息,那日子必定更难过。最关键的是,失去了工作这个经济来源,肖家人若是不肯出钱让旭旭参与训练治疗,对我来说就是场鸡飞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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