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的托育园放假了。
法定节假日,过年七天假期间要关园。
园里的老师特意给每个孩子做了喜庆的新年贺卡,是个折叠的硬纸片,粘着红色的灯笼和鞭炮图案。
我拉着小东说谢谢,把卡片放在小东手心。他用小手指在卡片上蹭来蹭去,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
明天就是除夕了。
一年又一年,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临近年关,高星霖也忙了起来,但每日七点都会准时发一句简洁的早安。
我也简单回复一句早安,然后消息框静悄悄就是一天。
不是没有想过追问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每每想到当年他背着我承受的那些苦痛,我竟生出了退却,怕重新揭起旧伤疤,戳到他的痛处。
一直纠结着过了这些天。
家里已经备下了年货,我想着领着小东去选一选,看看他喜欢玩什么样的鞭炮。
现在县城里放鞭炮也有限制了,也就过年这几天能放。记得我们这一代人小的时候,最大的乐趣之一便是过年的鞭炮。
窜天猴,转花,摔地雷……期盼着父母放自己出去和小伙伴们玩,听着长辈追在身后颤巍巍着一叠声儿的叮嘱“慢些,慢着点”很是心烦,盼着年夜饭上有自己一直想吃平时却轻易吃不到的零嘴……那会儿的年味儿十足,是小孩子们最欢迎的节日。
如今过年程序比以前简单了许多,看一场春节联欢晚会,吃一顿年夜饭,串几家门,年就过完了。
我却不想让小东过这么一个单调的年。拉着小东跑去了路边摆着的一排鞭炮摊,临近年关,城管也不怎么限制这些卖年货的路边摊了,让他们赚点钱好过年。
我和小东一头扎进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里,小东像是看花了眼,这里戳戳,那里瞧瞧。
可这些他以前没接触过,肯定是两眼一抹黑。
我挑着适合他玩的几款小型轻便的,装了小半兜。小东欢天喜地地主动提着这些鞭炮,拉着我的手笑个没完。
我心情也愉悦好多,这些年过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以前跟徐嘉润在一起的时候,过年要去他老家过,拜访一堆面熟心不熟的亲戚,好不容易在家喘口气,孩子的吃喝拉撒又都扔给我,一家人手都懒得伸一伸。
好在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我终于摆脱了那个在一地鸡毛中抬不起头的自己,开启了新的人生,也拥有了新的小东。
除夕夜,家里只有我,姥姥和小东。
姥爷赶回老家照顾卧病在床的老人,考虑到老家寒冷,条件也简陋,我们便决定不带小东回去过夜,怕小东体弱会受寒。
守着电视机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里有几张往年除夕常见的老面孔,听着他们拜年的祝福,年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我编辑好拜年的信息,给亲人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发过去。
想了想以后,还是专门写了一条拜年祝福,私发给了高星霖。感谢他的帮助,祝福来年万事如意云云。
他很快回了信息,也是祝新年快乐之类的贺词。
我想了想,忍不住问他:“回家过年了吗?”
他的回复简单:“恩。”
月下花眠工作室的微信群早已经玩起了红包接龙,就这几个人竟然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我参与了几轮抢红包,然后发了个大红包添添喜庆。
姥姥在一旁惊呼:“呀,我抢到的最大!哈哈!”
程书书在群里大喊“老板万岁”。
刘广朋发来个委屈的小表情:“怎么就我0.01元?!我这么衰的嘛!”
我乐呵呵地给他发了个专属红包过去,他这才笑嘻嘻地在群里插科打诨:
“谢谢老板打赏!”
小东专心吃着姥姥包的水饺,他用两只手小心翼翼捧着饺子,一口一口把饺子咬出半圆形的缺口来。吃到尽兴处,两条小腿便在桌下开心地晃来晃去。
“就咱们娘几个在家,太闷啦……要不来点小酒?”姥姥看起来也很开心,破天荒提议。
“大过年的去哪买酒?”我摇头。
“咱小区东头那个超市呀!他就在这过年,照常开着门卖东西!”姥姥嘴角洋溢着笑,“过年这段时间,他这个小店能赚不少呢!”
我一听可行,就起身穿衣服:“那我去吧,买点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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