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被砸,郑德义气得暴跳如雷。那些高挂在电线杆上的公家的大喇叭你可以随便砸去,但他郑德义家的喇叭绝对不可侵犯,那是他的嘴,砸它等于打他的嘴!郑德义回到屋里打开扩音器敲敲打打大骂了二十分钟,骂完才发现喇叭还没坏,才消了些气。
郑德义趁天黑借口出去调查谁砸了自家喇叭,顺势又和鱼艳妈私会了一回。
鱼艳妈安慰郑德义说:“说不定是谁家的淘气孩子干的,别往心里去!”
郑德义说:“没那么简单!刚才彩云妈检查了一下,我家的老母鸡还丢了一只!”
鱼艳妈吃了一惊:“这么说是冲着你家的鸡去的!”
郑德义说:“先砸喇叭把我和彩云妈引出大门,再翻墙进院去偷鸡。你说这能是小孩淘气干的事吗?”
鱼艳妈说:“这他娘的是一计啊!声东击西!”
郑德义说:“是啊!他娘的老子中了计了!”
鱼艳妈思索着说:“能是谁呢?咱们村……”
郑德义说:“我想来想去……”
鱼艳妈说:“谁?”
“郑八点!”
“郑八点?”
郑德义说:“郑八点让我给他提亲,但是没见到回应,大概知道没戏了,就怨到我头上,怪我没给他出力!”
鱼艳妈说:“跟你!他敢吗?”
郑德义说:“也没什么不敢的!也就是他敢!他光棍一个人,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还没正式通知他这门亲事不行呢就这样祸害我!”
鱼艳妈说:“这人也太无赖了!”
郑德义说:“咱也只是猜测,毕竟没抓住现形!”
鱼艳妈说:“鱼艳的事,你跟彩云说了吗?”
“什么事儿?”
鱼艳妈说:“让鱼艳跟彩云去学美发啊?”
郑德义说:“这个说好了,彩云说了,随时可以去。”
鱼艳妈叹了口气说:“说好了就让鱼艳早点去吧!去城里我心里还安生些!”
郑德义说:“也好,那就这两天去吧,刚好我要上趟城,能顺便送她。”
计议已定,鱼艳妈不敢声张,怕惊动了郑八点,让郑德义在村后面的大路口等着,趁着吃中午饭的时候让鱼艳坐上郑德义的摩托车上城了。
郑德义出了村子一拐弯,刚要上大路,斜刺里窜出一个人来,这人骑着自行车慌里慌张。虽然此人没有三头六臂,却着实把郑德义吓了一跳,因为这人是郑事成。
郑德义一看,怎么又碰上这位爷了!上次是搭车回村,这次别再搭车进城!郑德义一拧油门,一阵风上了大路,从摩托车观后镜一看,郑事成还真的在招手!郑德义心想这细脖大头鬼不在家吃饭,大中午溜达到这里干什么?
摩托车上了国道,鱼艳烦乱的思绪一扫而光,心情飞扬了起来,就像歌里唱的: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
鱼艳心里烦乱是因为鱼艳妈同意了鱼艳上城跟着彩云干美发。鱼艳本来唯恐妈不同意自己去,在家憋得久了,早就想出去了。但是鱼艳妈同意了,并告诉鱼艳,这样做是为了甩开郑八点,鱼艳开始思考她和郑八点的事儿了。鱼艳觉得妈说的都很对,跟着郑八点以后确实没什么好日子过,甭说别的,他家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自己没想过的妈都说了,都很有道理。
鱼艳本来也没想过和郑八点结婚,不是没想过和郑八点结婚,是根本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更没想过跟谁。但是那天出乎意料的被妈撞见了,然后结婚的事就突如其来见鬼似地摆在了眼前。被妈撞见后,头几天郑八点总在外面给她使暗号,鱼艳知道但不敢出去,一是妈看得很紧,二是自己也不知道出去跟郑八点说什么。现在要走了特别想和郑八点见一面,尽管仍然不知道说什么。但郑八点这两天却没有在她家外面转悠了。
鱼艳拍拍郑德义的背说:“叔,你是怎么一下子就让我妈同意的?”
郑德义放慢摩托车的速度,说:“你还不知道我,整天要给咱村的人做思想工作,你妈的这点工作还能做不好!”
鱼艳高兴地说:“谢谢你了叔!在家里真是憋坏人了,天天除了做饭就是刷锅,一出了村觉得真舒服!”
郑德义说:“你们是长大了心野了,就像小燕子该出窝了。彩云也是在家一天都呆不住,不是要钱不回家!”
鱼艳说:“这回我也有钱了,等会儿到城里我请你吃饭!我妈给我拿的,我妈还从来没有一次给我这么多钱呢!”
郑德义说:“哪能让你请我!还是我请你。”
鱼艳说:“不不不!上回就是你请的我!”
郑德义说:“对了艳儿!上回喝醉了没有?”
鱼艳说:“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喝醉,反正我一觉醒来已经在家里了,跟做梦似的,还梦见了郑南和郑事成。叔,你说那算不算喝醉?”
郑德义说:“只能算半醉,刚刚好,再喝就醉了!”
鱼艳说:“我想着也不算,人家喝醉了都是又呕又吐,看样子很难受,我没有,一点都不难受!”
郑德义回头一挑大拇指说:“艳儿,你有量!”
鱼艳说:“什么量?”
郑德义说:“酒量!”
很快到了平安县县城。
郑德义说:“这回可以好好逛逛,上回时间紧。”
鱼艳说:“是啊叔!得好好逛逛,上回走马观花,摩托车跑得太快了!”
郑德义说:“我们找个地方把摩托车存在那儿,走着逛逛去!”
鱼艳说:“还用找地方,放彩云店门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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