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真正的绝世天骄,敢为人之不敢为,能为人之不能为。
emsp;emsp;甘长安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
emsp;emsp;五府同耀状态下的重玄遵,力量有多恐怖?
emsp;emsp;那良显出近神之躯,都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emsp;emsp;在这种恐怖的巨力之下,斗昭甚至都不能移刀。天骁刀上的劲力只要一卸,那恐怖的力量就会摧入他的五脏六腑。
emsp;emsp;绝不是一滴鲜血可以解决的事情!
emsp;emsp;更重要的是,在高空处,还悬着重玄遵的月轮。
emsp;emsp;日轮月轮若是相合,顷刻便要将斗昭碾为肉饼。
emsp;emsp;甘长安之前也引导逸散刀气,以因缘刀术斩出天隙,“迎接”斗昭。
emsp;emsp;彼时斗昭移刀,以一滴血的代价,斩开了甘长安。
emsp;emsp;此时场景重演,不能移刀的斗昭又将如何?
emsp;emsp;他当然不会选择以肉身硬接月轮。
emsp;emsp;更不愿意尝试日轮与月轮上下相合的结果。
emsp;emsp;他握刀的双手已经暴起青筋,高高鼓起的肌肉撑住武服。
emsp;emsp;看着重玄遵,斗昭灿烂一笑:“太寅说你不懂外楼,他说得没错。你立起外楼的时间太短,不如回头,再修几年!”
emsp;emsp;话音尚未落尽,遥远星穹中,独属于他的四座星楼齐齐闪耀。
emsp;emsp;不如回头!
emsp;emsp;独这一句,仿佛在无限重演,响在重玄遵耳边。
emsp;emsp;大自在苦海正音!
emsp;emsp;斗昭于天外世界磨砺所得。
emsp;emsp;本是一门极强的杀法,用在此时,不过顺意为之,仅做铺垫。
emsp;emsp;斗昭的眼神先是清明如镜,继而又浑浊似泥。
emsp;emsp;刀架未动,刀势不变。
emsp;emsp;刀意却变了!
emsp;emsp;他驾驭着刀意,接连斩出了两刀。
emsp;emsp;一曰斩性见我,一曰人祸!
emsp;emsp;此乃意刀之杀。
emsp;emsp;前一刀斩破本心,要叫重玄遵见证自我之卑劣。
emsp;emsp;后一刀自此卑劣出发,摇动人祸!人性之恶,因恶生祸。
emsp;emsp;两刀前后相叠,是在外楼层次,斩进了神魂之战!
emsp;emsp;但对于这样强绝的意刀。
emsp;emsp;五府同耀其身,辉煌绚烂的重玄遵……
emsp;emsp;他只淡声问:“太寅还说他不会输。你该不会不记得结果?”
emsp;emsp;不如回头?
emsp;emsp;太寅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emsp;emsp;斩性见我?
emsp;emsp;我早已“见我”。
emsp;emsp;我知我是谁,我知我为何而来,我知我欲往何处。
emsp;emsp;父亲、爷爷、重玄家族、军神……乃至于齐国、整个现世。
emsp;emsp;都不能改变我的意志!
emsp;emsp;我若要登高,山高不算高。
emsp;emsp;我要去的地方,我一定会到。
emsp;emsp;世人非之,于我何加?
emsp;emsp;吾乃重玄遵,这一辈子……
emsp;emsp;所思即所行!
emsp;emsp;五神通之光纠缠着星光,浑如一体,牢牢将斗昭斩落的意刀隔绝于外!
emsp;emsp;在交锋的同时,双方还在极速上升。
emsp;emsp;重玄遵的月轮便骤然动在此时,呼啸着转动,旋起月华如飘带,急速冲向斗昭的后背,上下夹攻!
emsp;emsp;在意刀无果,重刀被阻,且无法抽身的情况下。
emsp;emsp;立于遥远星穹的四座星光圣楼,齐齐摇动。
emsp;emsp;圣楼星光流落,就在斗昭的身后,居然凝成了一只手。
emsp;emsp;一只握刀的手!
emsp;emsp;星光延伸成长刀,与斗昭手中的天骁刀同状。
emsp;emsp;此星光之手握星光之刀,起势即反斩,正正斩在月轮之上,竟将月轮斩得黯淡些许、一刀斩开!
emsp;emsp;是为神性灭!
emsp;emsp;斗昭说重玄遵的确不懂外楼的那一句话,至此才是尽头!
emsp;emsp;他的星光圣楼诠释着他的“道”。
emsp;emsp;斗战之道!
emsp;emsp;而星光驾驭斩神之刀!
emsp;emsp;那只星光所聚的斗战之手,一刀斩飞月轮。刀身折转,刀势演变,立即便是一式皮囊败,越过斗昭,斩向重玄遵!
emsp;emsp;斗昭是真正踏上了自身道途的强者。
emsp;emsp;如甘长安、那良、中山渭孙……也都看到了自己的道,但都不如他,已经可以具现道途的杀力。
emsp;emsp;真正洞悉外楼这个层次的恐怖力量!
emsp;emsp;在姜望见识过的所有外楼修士中,倒是只有苏奢和尹观,展现过“道途”。尤其以后者更为强大。
emsp;emsp;如今苏奢已死,尹观神临。姜望见过的其他外楼强者,倒是绝大部分都着重于神通的开发,以及各类外楼层次秘术的掌控。
emsp;emsp;自然是因为“道途”之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emsp;emsp;便是天下显学,也只不过以星楼四字,稍作引导,以四灵星域的开发,略作扶持……此已是先贤之伟力。
emsp;emsp;“道”已是难寻,“持道”却比“寻道”难上百倍。要想到达显现杀力的地步,则更是不容易。
emsp;emsp;而神通的开发是立竿见影,强横无匹。外楼层次的秘术更是普适性极强,每个人都有掌控的可能。
emsp;emsp;相较之下,绝大部分外楼修士的选择,便显而易见了。
emsp;emsp;且“道途”二字,等到神临之后,金躯玉髓、寿过五百,再去探索不迟。那时有更高的视野,更多的时间,自然也有更多把握。
emsp;emsp;回到战斗中来。
emsp;emsp;斗昭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外楼天骄,他在与重玄遵相持的同时,遥驭星光圣楼,以斗战之道,催动斩神之刀。
emsp;emsp;斩开月轮,斩向重玄遵。
emsp;emsp;现在这一刀落下,重玄遵将如何应对?
emsp;emsp;恐怕只能避让,主动放弃此刻的优势,转攻为守。
emsp;emsp;这是看台上许多观战者的共识。
emsp;emsp;但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在那高空之上。
emsp;emsp;重玄遵绕身的五神通之光涌动。
emsp;emsp;竟然分出一部分,化作一柄闪耀的长刀!
emsp;emsp;自那遥远青龙星域,投射来的星辰光辉,化作一只手。
emsp;emsp;一只光华流转,强健有力的大手。
emsp;emsp;这只手握成了拳头,倏忽一动,便已轰上了斗昭的星光之刀!
emsp;emsp;重玄遵亦然寻到了他的道,亦然能够具现道途的杀力!
emsp;emsp;刀与拳倏忽相撞,一时崩散,炸成漫天星点,飘飘洒洒。
emsp;emsp;星雨中的两个人。
emsp;emsp;红底金边的武服,和胜雪的白衣……
emsp;emsp;仍在极速地上升,仿佛穿越星穹,飞向那更高更远处。
emsp;emsp;这一幕如梦似幻,令人痴醉。
emsp;emsp;斗昭那边,星光驾驭斩神之刀。
emsp;emsp;而重玄遵这边,星光应以五神通之拳!
emsp;emsp;这是真正外楼巅峰层次的碰撞!
emsp;emsp;方方面面,各种意义上的巅峰!
emsp;emsp;而重玄遵直到这时,才给出他最后的回应:“我成就外楼至今,已经四十九日。”
emsp;emsp;他仰看着斗昭,从容笑道:“你们一个个说得自己多么资深、多么难得……外楼好像,也并不难了解!”
emsp;emsp;说话的时候,他仍然单手托举日轮,托举着斗昭与他的天骁刀……上升!
emsp;emsp;在这样的时刻,天骁刀与日轮仍在相抵、劲力仍在疯狂碰撞的两个人,已经飞过了被斩开的月轮,往更高处飙升。
emsp;emsp;飙向高空的两个人,速度越来越快,那凛冽的破风之声,越来越尖锐,但也越来越遥远……
emsp;emsp;两个人已经飞离了演武台,向着高空更高处而去。
emsp;emsp;那灿烂与风华,红金与雪白,在人们的视线里不断远去……远去。
emsp;emsp;最后的终点,在哪里?
emsp;emsp;罡风所在之处?甚至于,真正的现世烈日所悬之处?
emsp;emsp;但无论落点在哪里。
emsp;emsp;这都是重玄遵的优势局面。
emsp;emsp;因为是他在托举着斗昭上升,他在进,斗昭在退。在遥远高穹,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是斗昭先承受。
emsp;emsp;那么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都是重玄遵的臂助!
emsp;emsp;说起来,战斗演进到如此局势。
emsp;emsp;无非是斗昭两刀斩破困境,再一刀攻击对手,又被阻住罢了。
emsp;emsp;这根本不算是破绽。
emsp;emsp;斗昭也从头到尾应对完美,没有显露过半点破绽。
emsp;emsp;但面对着五府同耀状态下的重玄遵,这就是破绽!
emsp;emsp;日轮只是一记格挡再一推,便将斗昭推入困局!
emsp;emsp;而斗昭一挣再挣,甚至于斩出星光斩神之刀,都被重玄遵一一化解掉了。
emsp;emsp;重玄遵现在摆明了戒贪戒傲,并不试图在其它方面扩大优势,而是紧抓着这一点不算优势的优势,推着斗昭走向终局!
emsp;emsp;若真有推到现世烈日所悬之处的那一步,也是斗昭先被烧死。
emsp;emsp;理所当然是他重玄遵的胜利!
emsp;emsp;环形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巴巴地仰着头。
emsp;emsp;看着两位绝世天骄的身影越来越远……
emsp;emsp;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emsp;emsp;尤其是,他们不断上升的背景,正是晴空烈日,令人难以直视。
emsp;emsp;渐渐很多人都已经看不清战团了,只有模模糊糊两个人影,甚至两个黑点……
emsp;emsp;不免议论纷纷。
emsp;emsp;“什么啊!这打到哪里去了?”
emsp;emsp;“要是打到什么脱离视野的地方去,被谁暗中干涉了一下,那还说得清吗?”
emsp;emsp;“我能跟着飞上去看吗?”
emsp;emsp;“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他们要是不回来了呢?”
emsp;emsp;当然,很多人只是基于自己看不到精彩华章的抱怨。他们当然清楚,斗昭和重玄遵的战斗,怎么也不可能脱离真君余徙的视野。
emsp;emsp;更不存在什么打得太远、影响公正性、不会回来之类的事情。
emsp;emsp;他们或者只是抱怨一下,或者是希望余徙出手,把斗昭和重玄遵的战场拉回视野里来,好叫他们继续欣赏这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emsp;emsp;所谓喧声杂音,莫过于此。
emsp;emsp;超凡修士也未能免俗。
emsp;emsp;能看到战斗精妙的人,根本不会分心,也没空嘈杂。
emsp;emsp;姜望在此时,已经睁开了乾阳之瞳。
emsp;emsp;左眼转为赤眸,红光涌动,牢牢盯住重玄遵和斗昭的身影。
emsp;emsp;这绝对是当世最不可错过的外楼天骄之战。
emsp;emsp;他看到
emsp;emsp;在数千里的高空之上,斗昭仍被重玄遵推得不断上升,且不断加速。
emsp;emsp;空气被冲撞得爆鸣不息。
emsp;emsp;星光驾驭的斩神之刀,与星光驾驭的五神通之拳,在两人身周疯狂对战。却势均力敌,都无法真正影响到对方,撞碎流光无数,绕着两位天骄飞舞,倒像是在给他们鼓劲助威。
emsp;emsp;这堪称恐怖的高度,仍局限在六合之柱所笼罩的范围里。
emsp;emsp;也仍然,不曾超过六位至尊的法相高度。
emsp;emsp;即使穷极目力,也看不到六合之柱的尽头,当然也看不到六位至尊的面目,
emsp;emsp;龙袍一角,就是一片天幕。
emsp;emsp;姜望心中生起一种明悟,六合之柱和六位至尊法相的“顶天立地”,是在观河台的范围之内。
emsp;emsp;并不是真的,撑起了整个现世的“天”。
emsp;emsp;他无法理解六位至尊的存在,不清楚他们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emsp;emsp;但显而易见的是,六合之柱的顶天立地,就应该是局限在观河台范围内的,不然的话,在现世任何一个地方,都应该早早看到六合之柱才是。
emsp;emsp;然而事实上,只有踏上了观河台,才能看得到六合之柱。
emsp;emsp;只是之前他的注意力不曾在这之上,没考虑过这些。
emsp;emsp;此时顺着战斗中的两人,视野不断拔高,看得更多,也不由自主地想得更多。
emsp;emsp;此方独成天地?还是纳此方天地于观河台?
emsp;emsp;这种伟大,以姜望现在的修为和眼界,还不足够理解。
emsp;emsp;他唯独的认知,就是重玄遵和斗昭现在战斗的高度虽然恐怖,但也不曾真的超脱了观河台去。
emsp;emsp;哪怕他们飞得再高,飞得再远,甚至搅进罡风、撞向大日,也都是在观河台所属的范围之内。
emsp;emsp;真不愧是世间第一雄台,永镇长河的伟大存在。
emsp;emsp;了解得越多,越知“伟大”的意义。
emsp;emsp;观河台的天穹,亦是真正的天穹。
emsp;emsp;所以当如刀的罡风,倏忽来去,斩落交战中的斗昭与重玄遵时……
emsp;emsp;变局已不得不发生。
emsp;emsp;因为在斗昭和重玄遵这样的巅峰对决里,任何一点力量的增减,都可能左右胜负的方向。而在此刻的局势里,所有外来的影响,都对斗昭不利。
emsp;emsp;这正是斗昭不断试图挣脱,而重玄遵死死将其抵住的原因。
emsp;emsp;“没能见到你的第五个神通,我很遗憾。”
emsp;emsp;在声闻仙态的帮助下,姜望的耳朵,捕捉到这样的声音。
emsp;emsp;那是斗昭灿烂自信的声音。
emsp;emsp;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emsp;emsp;这实在不像是处在下风的语气。
emsp;emsp;继而是重玄遵回应的声音,骄傲从容:“遗憾是败者的权利。”
emsp;emsp;“哈哈哈哈哈!”斗昭忽然在高空狂笑起来。
emsp;emsp;此声桀骜。
emsp;emsp;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emsp;emsp;从那种和煦灿烂的状态,变得张扬嚣狂!
emsp;emsp;衣猎猎,眸灿灿。
emsp;emsp;从他握刀的双手开始,一点一点的金色,开始蔓延。
emsp;emsp;金色的辉光迅速“流”过全身。
emsp;emsp;他的眉、眼、发……身体乃至衣服,乃至天骁刀。
emsp;emsp;全都被一种灿烂的金色所笼罩。
emsp;emsp;他似骄阳,嚣狂桀骜。
emsp;emsp;在那万丈高空,斗昭显出了斗战金身!
emsp;emsp;轰!
emsp;emsp;那是极高空处的一声炸响。
emsp;emsp;如闷雷滚过万里晴空。
emsp;emsp;姜望震惊地看到
emsp;emsp;在那万丈高空之上,五府同耀状态下、如神似魔的重玄遵……
emsp;emsp;竟然被一刀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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