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恢将田信的家书封存,谈论今后工作调动,今天夏侯兰顶住牛金的猛攻,代价可谓惨重,阵亡七百余人,司马负伤,护军战死。董恢将带着南部军改编的精锐到夏侯兰麾下担任护军,同去的还有司马习宏。
南部军,就是荆州军眼里的补充团,就是拿来拆解、补员的。
这一顿拆解后,留给田信的也就千余人规模。
“降军岂是好吸纳的?”
田信想到自己现况不由自嘲一笑,谁最适合收编降军?
关羽、关平、王甫都适合,关羽父子有临阵处断权,能给降兵最好的待遇,或最严酷的惩罚;王甫代表的是刘备,能给降兵争取到更好的待遇、地位,自己能给降兵什么?
这三个人可以从被俘的军吏身上着手,收降一名军吏,就能收纳一堆降军;自己拿不出能让被俘军吏满意的条件,自己似乎只能争取普通降兵的认同。而且,自己也只适合收纳关中降兵。
见田信态度隐晦不明,董恢自知理亏也闭口不语,铺开一卷竹简对照阵亡军士的姓名,这些夷兵已按着籍贯分组。把这份名单发给阵亡军士籍贯所在的县寺,以便为家属提供税租方面的减免。
他当然理亏,南部军的设立,让他凑巧赶上东风一举跻身护军之列,哪怕是三流护军,那也是护军。
夏侯兰率领夷兵挡住猛将牛金冲击,意味着夏侯兰所部已是荆州一流,他转任夏侯兰的护军,自然是升职。这仗打完,以护军职位、军功来说,他足以转迁一郡守、尉,或进入刘备的左将军府历练。
田信回到自己营帐里久久难眠,明知道夏侯兰所部夷兵是备胎,自己的南部军是备胎的备胎,可现在这么被拆解,心中还是有些郁气。
仿佛有一种被故意打压的感觉,似乎关羽担心自己再立大功。
自己的上司关羽是一个活人,他要考虑自己的得失、理想、关平的发展;不是那个形象固定为义薄云天的关帝君。
正所谓盖棺定论,人活着就是变数。
刘备已临近六十岁了,关羽岁数比刘备能小几岁?
不止是刘备、关羽,就连张飞、赵云也是在荆州站稳脚后才有了稳定家庭,岁数最大的关平才十八岁。
父子之间年龄相差四十岁、三十岁,这就是季汉中高级将领要面对的难堪问题。
父辈打下的江山,也不知子辈能不能握的住。
兴许这个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比讨灭汉贼曹操、匡扶汉室的优先度更高。
隐隐间,田信有一种恍然、明悟,可能襄樊之战背后发生的故事更复杂、阴暗。
后半夜,秋日汉水弥漫雾气遮掩下,满宠领着所部汝南兵泅渡汉水,抵达平鲁城。
曹仁亲自迎接,满宠询问:“荆北之军心中不安,将军可曾安抚?”
“亦好言相说,也不知此二人能听进多少。”
曹仁神色颓败:“关云长势必乘势而进,荆北吏士不体谅国家艰难,苦徭役频繁,今见关云长兵势强盛,故军心动摇。败退平鲁城后,胡修、傅方二人勉强能节制所部,却不能指望更多。”
满宠又问:“听闻赵伯然负伤?”
“皮肉之伤,赵伯然已星夜北上面见庞德,好陈说利害,使庞德提兵来援。”
曹仁神色不甘,讲述布置:“今已失汉水之利,关云长可从容攻拔襄阳。此公高傲,未得汉南,必展望汉北,有存南争北之心。我料此公必攻平鲁城,以得汉水全利,还请伯宁镇守平鲁城。而樊城匮粮,由我亲守。”
满宠沉眉:“胡修、傅方二军如何布置?”
“荆人善水,这二军折损微不可察。今已提兵退到平鲁城西北十里之外,有作壁上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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