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皓也懒得跟路北岑再多废话,直接掏了手机出来准备拨号码,路北岑见状连忙道:“我又没打算瞒着,就是你们这样子好像天大的事一样,其实就是那个于兰的爸爸,找到台里来闹事了。”
阿皓和蒋中泽虽然没见过于兰,但是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倒是陈科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说你们采访的当事人的亲属来闹事?你们不是法制节目吗?你这么快就上了调解?”
还没等路北岑答话,蒋中泽却直切重点:“他为什么来闹事,你们帮他女儿筹钱治病,是于兰病情有变化?”
陈科是只知道有人来台里闹事,还闹得挺大,其中牵涉到路北岑,而蒋中泽和阿皓则是对这件事的内情不清楚,路北岑叹了口气,还是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
“靠,这是人吗?这不就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嘛!”陈科听完前因后果,一巴掌拍到车里,骂了起来。
“我没事,我主要是担心林姐,而且我今早看她脸色特别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刚打电话没接,发短信没回,我就找别的同事打听了一下,想去她家看看,但是……”
路北岑差点把之前有同事出过事的话说出来,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拐弯道:“他们部门的领导说她请假回家休息了,可能吃了安眠药,可吃了安眠药会听不见电话吗?我打了好久。”
蒋中泽见路北岑看向自己,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便先安抚道:“有可能啊,再说还可能手机静音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路北岑沉默了一下,虽然依旧感觉不好,可眼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对阿皓说:“开车吧,真饿了,我真没事,你不要在爸妈面前提这件事,其实我自己开车上下班更安全,那人现在肯定进不来这大门,我开车进出大门,他看不到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你们送我的话,早晨上班的时候,社会车辆不能开进来。”
陈科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的,最近台里的安保挺严,要不你把钥匙给我,我去把你车开过来,明天咱俩一起上下班,我出差刚回来,应该能歇几天。”
路北岑跟陈科倒是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把车钥匙递了过去,开着车到了停车场,见陈科下了车,蒋中泽突然问道:“那个人来闹事,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没见到,只听说是要钱。”
“如果是要钱,应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你们肯定也不可能给他钱,这种人一般都是性格有缺陷的偏执型人格,达不到目的不知道会做点什么事出来,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蒋中泽分析道。
“姐,你们这工作还有这样的危险吗?”阿皓突然问道。
“也说不上是有什么危险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样的人也很难碰到,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人还是讲理的,无理还要上门搅三分的总是少数。再说我又不是新闻部的,一般不做暗访和调查稿,基本没什么危险。”路北岑怕阿皓在父母面前说什么,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阿皓还要说什么,文梦冉的电话打了进来,路北岑接通电话,对面就嚷了起来:“你没什么事吧?方南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说找不到你。”
“我没事,就是电话静音了,我弟弟已经接到我了,我先挂了,得赶紧给方南回个电话。”
挂了电话又拨电话,路北岑只感觉一阵鸡飞狗跳,但是不得不说,知道有一群人在关心自己,感觉还是挺棒的,心里也在暗自想着,兴许林菲也有这样关心她的亲人和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路北岑到了单位就给林菲发短信,很快就得到了回复,说正在会议室开晨会,没什么事,路北岑才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过于敏感了。
可上午再见到林菲的时候,她的脸色显得更差了。
因为在等朱文雅和心理学专家吴媛教授,还有一点时间,路北岑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林姐,你脸色比昨天还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都有点着急了。”
林菲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庞,叹了口气道:“谢谢你小路,我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前天晚上,我半夜老觉得有人在敲我家门,就是那种间隔一会儿来敲一次的,而且那种敲门的声音又不像是敲门,更像是挠门,我从猫眼往外看,就什么都看不到,我一个人住,也不敢开门看,但是我实在是很害怕,就吃了点安眠药,可是药吃了好像都没什么用……”
路北岑把自己代入那种情境想想,不由自主觉得瘆得慌,汗毛都立了起来。
“那昨天晚上呢?昨天晚上你听见了什么没有?或者你有没有去问问邻居,有没有听到动静,毕竟半夜里敲门还是会有动静的。”路北岑有些紧张地问道,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冒了点冷汗出来。
林菲摇了摇头:“昨天我下午回家就吃了双剂量的安眠药,手机也静音了,睡得很沉,今早天亮了才醒的,我又觉得是不是猫弄出的响动,我们小区好多野猫,前天晚上我还听见了猫叫。”
路北岑一时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无论深浅,以自己和林菲的关系,也只能表示关心,往严重了说好像是故意吓人,往没事的方向说,又怕真出什么事,沉默了半晌,路北岑才道:“林姐,你睡眠这么不好,先前没听你说过啊,自己随便吃药总不是办法,要不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没事,我看过医生的,就是以前,哎,有段时间,总睡不着觉,看过医生……”林菲说得语焉不详,路北岑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估摸着可能和她离婚的事有关,就更不好再多问了。
这时候朱文雅的电话打了进来,路北岑去把人接了进来,心理专家也到了。
朱文雅听介绍,知道这位白白胖胖,面目和蔼可亲的阿姨是位心理学教授,便很敏感地把视线转到了路北岑身上,路北岑被她看得有点忐忑,立即解释道:“你别多想,今天我们请吴教授来,就是随便聊聊。”
“我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嘛!我其实去看过医生,人总是在自省中成长的,我的生活都面目全非了,要是连这点自省的觉悟都没有,也白瞎了我妈对我的悉心教育了,我是想说谢谢你,路导!”
路北岑和林菲被朱文雅这个大转折都整不会了,只有吴教授笑容可亲地观察着朱文雅,同时也注意到了林菲十分难看的脸色。
结果那一天,吴教授不仅单独和朱文雅聊了很久,还特意和林菲聊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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