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王眉头一皱,气势不禁弱了几分。
“一早不是李都头带人把你们换下来了吗?”
军汉又抹了把眼泪,“小的留下和李都头的人交割,等回到餐点儿,那帮属饿狼黑心贼,连个菜渣都没给某留下。”
噗!!王都头被这傻汉气乐了。笑骂道:“怂玩意儿,当兵的抢不着饭吃,还好意思说出来?若有战事,也是个待宰的货!”
唐奕见火候差不多了,一边安抚王都头,一边朝马伯吆喝道:“马伯,快捡十个生煎,先给这位大哥垫垫底。”
随即又对排队的众人拱手道:“各位街坊,原谅则个,行个方便.,大郎有礼了!”
六婶一扬手,却是对那军汉抱怨道:“你这军汉也真是痴傻,早说原由,谁又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于你?为咱邓州百姓修路铺桥,老身谢你还来不及,哪会为了几个油煎馒头与你为难?”
六婶说的也不是客套话,老百姓对这帮军汉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遇上匪痪、道路损毁之时,都是这帮厢军冲在前头,着实帮百姓办了点实事儿;恨的是,厢军管治松散,这帮血气方刚的大兵一闲下来就满城的乱窜,时不时就惹出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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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捡了十个生煎递过来,王都头却给拦住了,对那军汉喝道:“惹了祸还想吃!?给我门角儿蹲着去,等会再收拾你!”
唐奕又劝,王都头道:“反正都饿了一天了,多一会儿死不了人!”说着就大步进了店里。
唐奕也不再劝,军队里的赏罚哲学,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是弄不明白的。
进到店里,王都头把大牛后腿往桌上一扔,震得桌子一颤。
算起来,曹满江命是唐奕捡回来的,别看当时曹营头哭爹喊娘,就差没活刮了唐奕。但事后清醒了,却是记下了这份大恩。这两个月,他时不时就让人送来一些紧俏财货,牛肉更是没断过,上次拿来的,还有剩余呢。
“今早修路雇的一只拉料大牛别折腿使不了了,营头儿让我把这条后腿给大郎送过来。”
唐奕心说,这牛还真不小,单一条后腿就得有六七十斤。
“这么大一条后腿哪里吃得完?”
王都头闻言嘿嘿一乐,“大郎莫荒,吃不完,我等帮你吃。营头去州府了,说话儿就回来了,让俺先带着牛腿过来....”
唐奕瞬间明白了,这哪是来送礼的,分明就是来蹭饭的。
“端是好借口,让小子空喜一场。”
王都头嘿嘿地直乐,也不说破。
自从交上唐大郎这个愣小子.,厢营这帮都头管事没事就来唐记蹭一顿,和唐奕早就混得熟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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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也乐得多与这帮人接触,这些厢营的军汉别看平时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似的,但其骨子里都是忠义耿直之人,与范仲淹、尹洙、范纯仁这些文人呆久了,唐奕也愿意他们过来,也好接一接烟火气。
让王都头把大牛腿搬到厨房,唐奕开始忙活起来,一会儿的工夫,各色色香具佳的美食就摆满了一桌。
曹满江也是不负众望,踩着点儿来了...
“唐大郎,某家来蹭饭了,还不快上好酒!”
人还没进屋,曹满江就粗气大气地喊叫起来,走到门前步子一缓,心说,门口儿怎么还蹲着一个?
这时王都头迎了出来,曹满江就势拧眉问道:“怎么回事?”
王都头不由分说,拉着曹满江就往店里走,“没啥大事,我已经教训过了..”
曹满头闻言脸色一冷,瞪了军汉一眼,吓得那军汉一缩脖子,脑头差点就埋到裤裆里去了。心里对王都头却是感激不尽,别看刚才打得那么狠,其中还是护着他的。
这时唐奕也迎了出来,曹满江不好再发作,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曹满江不由赞道:“现在家家都能炒上几样小菜,但都不如大郎这儿的正宗。”
唐奕笑着揶揄:“营头,想多蹭几顿就明说,莫要搪塞小子。”
曹满江哈哈一笑,“蹭一顿少一顿,等大郎走了,某家想蹭饭却是不能了。”
...
“一大早的,营头跑到州府去干嘛?”
曹满江闻言一滞,下意识地回头又瞪了门口军汉一眼。
“还不是因为这帮惹事生非的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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