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可知这樊楼是干什么的?”
“东京第一楼呗!”唐奕摊手答道,完然不知自己想在此处卖酒有什么不妥。
庞玉一笑,“白樊楼乃东京第一楼没错,但却不是樊楼的主要营生。”
丁源接道:“想必大郎还不知道,樊楼的酒曲业务才是其主营项目。”
“有所耳闻..”这一点唐奕还真听说了,只不过没有什么概念。
“怎地?樊楼酒业的规模很大吗?”
“很大?”庞玉一声嗤笑。“每年光从樊楼销往京中各店的酒曲就有五万斤,汴京半数以上的酒业掌握在樊楼手里,何止是很大就能概括?”
嘶!
唐奕倒吸一口凉气,光酒曲就卖五万斤?那得是多大的买卖?
唐奕自己就是开酒坊的,虽然酿的是果酒,但对米酒的酿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宋人酿酒的方法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小曲酒,因为度数低的缘故,用曲量很少,大概只有百分之一到六七十分之一不等。也就是,一百斤到六十斤酒,才用一斤酒曲。
五万斤酒曲,那得出多少成酒?
几百万斤!
唐奕把牛皮吹上天去,也不过是计划五年之内,把邓州严河坊建设成年产百万斤的酒业巨擎。合着和樊楼一比,只不过是个弟弟。
庞玉指着街对面的那排铺面,“这里是汴京旺地,做什么买卖都可以,就是不能卖酒!”
丁源道:“这片铺子是谁的我不知道,但却是知道,没关门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唐奕心里猜出个七七八八,“不会是...卖酒的吧?”
“正是!”丁源做出一个你很聪明的表情。
“樊楼的娇白,那是汴京第一名酒。你的醉仙酿若是细心经营几年,慢慢积攒名声,或许有一天能成为汴京一等名酒。但是,若你把沽酒铺子开在樊楼眼皮底下,不等你出名,就得让娇白挤死!”
丁源、庞玉二人说的煞有其事,唐奕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怕了。看来,这铺子还真不能开在樊楼眼皮子底下。
.....
众人吃着聊着,等吃得差不多了,宋楷也醒了几分的酒。唐奕会了账,众人觉得今天也就到这儿了,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接下来几日,因为太学已经进了年休,范纯礼自然和宋楷、丁源等人混在一起。而唐奕则和张晋文一道把汴京的内城外城逛了遍,为的就是寻一家铺面开买卖。
唐奕之所以这么急,想在年前就把铺子定下来,是因为年后回山那边观澜书院就要开工阔建了。教舍、暖房、书斋、师宅,其中很多的工程唐奕想加一点自己的想法进去。
他估计,过完年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得钉在回山,根本顾不上买卖的事情。如果酒铺年前能定下来,年后有张晋文自己张罗就行了,也不用他两头操心了。
樊楼对面的那排铺子,唐奕还真就听了庞玉、丁源的,没再惦记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唐奕抱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态来到京师,但在没什么做为之前,能不和白樊楼这种汴京巨富对着干,就不对着干,闷头发财才是王道。
但是,唐奕没想到的是...
他躲着樊楼,可是樊楼却自己找上门了。
事情的起因自然是那日与贾思文对饮火酒的义气之争。
那日唐奕不但彻底把贾思文玩残了,而且还赢了一众樊楼姐儿们的尊重。
可别小看了这些混迹红尘中,常换枕边人,夜夜当新娘的粉头儿们,汴京城十成十的八封轶闻都是从小姐们的枕边风吹出来的。
她们可是好久没有见过这等即有文采,又豪气的翩翩公子了,回转之后,自然添油加醋,把唐奕当日的事迹大书特书,传于恩客、姐妹。
这下可好,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日,唐子浩樊楼‘燃酒行令’的故事就传遍了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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