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多想,沈映乔捡了块石头,割下在一旁树上缠绕的藤蔓,接成一根长的,固定在一棵粗壮的树上,拉着藤蔓从斜坡上走了下去。
扒开灌木丛,躺在地上的赫然就是严知,衣服不是他离开时穿的那一件,反而像是哪个贵公子的,胸口渗透出一点血迹,看起来很狼狈。
沈映乔缓慢伸手朝严知的鼻子前探去,微弱的呼吸洒在她的手上,让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严知,严知?”沈映乔试探着唤了几声。
严知虚弱的面孔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是谁的时候,他明显怔住了,好一会才轻声说:“你,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啊,我先扶你起来。”沈映乔得到回复松了口气,用力把严知从地上扶起来,让他靠在一旁的树前,轻声说:“你先等一会,我去探探路。”
没一会,沈映乔就回来了,费力扶起严知,从她找到的那条小路离开,一路上沈映乔能感受到严知的伤口似乎很重,毕竟血已经透过衣服染红了她的手。
“你,你千万别死了啊,卖身契还没给我呢?”沈映乔的语气带着担忧,看着手上的血,她实实在在的被吓到了。
严知却一下笑了,声音微弱,靠在沈映乔身上,断断续续地说:“你,放心,我,我没,那么容,易死。”
“你可要说话算话,别死了,马上就到家了。”
严知轻轻“嗯”了声,就昏死过去了。
沈映乔又叫了他几声,没得到回复。
她费力的揽着严知,加快了步伐,路上遇见来找她的何清娥和李丙全,三人一起把严知给弄了回去。
村里郎中帮严知处理好伤口后,已经是晚上了。
因为郎中说严知夜里可能会发烧,所以严娇娇和严奇就被何清娥给叫到她家去了,沈映乔留下照顾严知。
半夜,严知果然发烧了。沈映乔端来水,拧干布搭在他额头上,帮他擦拭身体,反反复复很久,严知的体温才逐渐降下去,沈映乔也松了口气,最后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着了。
严知醒来时,看见趴在床边的沈映乔怔了下,他多久没有这样的经历了?
因为身体比较好,从小就很少生病,唯一的一次生病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师傅彻夜照顾他,小小的他第一次在向来严肃的师傅脸上看到了担心,自那以后他再没生过病,也再没见过师傅。
窗外的阳光打在沈映乔本就白净的脸上,眼下的乌黑更加清晰可见,头发也有些凌乱,糊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多了点娇憨。
严知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拨开沈映乔脸颊上的头发,没曾想,沈映乔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沈映乔一下坐直了身体,语气带着惊喜:“你醒了,要不要喝水,你还有哪里难受吗?”
严知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才缓缓放下来,轻笑一声:“嗯,渴了。”
沈映乔点了点头,去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小心的把严知扶起来,才把杯子递给他。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受伤吗?”沈映乔接过杯子,听见严知这样问道。
“我当然好奇,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
“我在山上救了个人,是镇上锦江赌坊的老板徐清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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