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古正对准了伤口,看着蓝天,双手环抱这身边不粗的一颗树杆。
“来吧!”他告诉自己。
然后手臂猛然用力,把自己和树杆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零。
枪通条的一头顶在树干上,另一头“噗嗤”一声怼进了伤口中。
这一次古正没有喊出声来。
因为人在剧烈的疼痛下,根本就喊不出声音来。如果能喊出来,那只能证明你根本不够疼痛。
但冷汗瞬间就布满了古正的全身,额头上,背上,胸口。
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欺负的肌肉滑落下来,最后形成了一道一道的汗流,和鲜血混成了一块。
古正死死地咬着嘴里的一截树枝,但那根本没有用,树枝都成了辣条,“咔咔”两下便碎成了一嘴。眼泪从眼角中流下,一颗一颗滚落,掉进了他张着的嘴里。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浑身都在抽搐。两条腿根本用不上力气,软踏踏地随时会倒。
古正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他握住枪通条的尾端,缓缓地扯了出来,把绷带留在了里面。脑袋里“当、当、当”的声音越来越大,应该是八磅锤换成了十二磅锤,一下比一下敲得要重。
古正觉得自己应该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把绷带也扯了出来。最后剩在伤口里的,只有医用酒精。比起捅伤口的疼痛,酒精触碰伤口而带给他的痛感都只能算是毛毛雨,伤口深处也因为酒精的原因,正在发热发烫。
古正马不停蹄,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拿出了一颗子弹,卸去了弹头,把火药混乱地倒在了伤口的两端,最后拿着打火机一点火,“嗤”一声,火苗从伤口这边直接窜向了伤口的那一边,一股浓烟冒起,烧焦的烤肉味道直窜鼻腔。
这比止血粉好用。
古正顶着越来越晕的脑袋,用防水医用胶带贴在了伤口处,再用绷带裹了一圈,连最后一个结都没打完,就躺在了地上。
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他看着越升越高的太阳,从背后的山丘上冒出了脑袋,阳光洒在了他浑身都是汗水的身上,暖洋洋的。脑海里的眩晕感觉一阵一阵,向湖面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古正再也坚持不住了,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他太累了。
累得根本就没有了抵抗的能力。
蚂蚁爬上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肚子上胸口的血迹中寻找着能吃的养分。微风轻轻地从他的汗毛上刮过,带走了本身就不太多的热量。
古正在睡梦中觉得自己躺在了一面平静的湖水上,浑身冰凉,却很舒适。但耳边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火车声,车轮有节奏地在钢轨焊接处拍击,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呜呜”长鸣的汽笛声把古正的意识从湖水水面上又拉了回来,猛一睁眼,却见太阳西斜,已经快要到黄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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