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地牢之外的滴水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迫使少女睁开疲倦的双眼,被俘虏到这已经快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还是多久?
其他牢房里的人已经尸骨无存了,就在前几天……还是多久前?
最后一个人被拉出去的时候,连向她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绝望的看着她,那双万念俱灰的眼神完全刻印在她的记忆中,永远也无法抹去。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想必很快就会轮到她了吧。
“为……为什么……啊……”
嘶哑的抽泣声从少女的嘴里发出,再也听不出原来那如百灵鸟般清脆的女声。
只不过是被父亲派来接收原本属于他们的财产(她父亲的原话),结果却被杯教的狂徒袭击,如果说当时的他们慨然赴死的话,倒也不失一道佳话,加洛林家族的气概至今仍存。
可惜那群狂徒却不允许她去死,治好原本受了致命伤即将死去的她,并当着她跟几个亲信的面将剩下的人折磨致死,而她的管家与其他几位亲信也在之后的时间里相继在她面前被拖出去,在响彻整个地牢的凄厉嚎叫中死去。
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女,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如何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那群狂徒虽然没有在肉体上摧残她,但却在精神上将她的意识几乎撕得粉碎,以至于少女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人格崩坏了,如一个失了魂了人偶一样,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灵光。
一开始还能通过牢房上的通风口确认外面的时间,而现在她却已经忘记了自己在这过去了多久,每隔一段时间那群疯子都会给她送来劣质的面包跟污浊的水,企图以此来侮辱她……
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在饥饿与缺水的折磨下她最终还是吃了那块长了毛的面包和飘着几只死虫子的污水,而食用后的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贵族最后的矜持与骄傲也为之粉碎。
而地牢内自然不会有人帮她清扫……
“不……不行了……”
少女已经撑不下去了,虚弱的她别说咬舌自尽,连吃下那块硬的要死的长毛面包都做不到,就连那一碗污水也在不久前被她虚弱无力的动作打翻,沉入了恶臭不堪的泥土中。
即使是超凡者也会在这险恶的环境中落得一身伤病,更别说她这个超凡者中的半吊子,某种意义上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少女。
那些人……
已经很久没来找她了,地牢里也没有了那恶劣至极的讥笑与诅咒。
可能自己已经被放弃了吧,或者他们正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是如何在绝望中瘫在一滩污秽里虚弱致死的。
然而就在此时……
嘎啦—————咚!
地牢大门打开的声音并没有在少女的心里燃起丝毫的希望,对她来说这个声音不过是‘啊,那些狂徒又来戏弄并给予自己诅咒般的怜悯’这种程度。
然而地牢大门打开之后并没有响起那粗鄙狂徒的靴子声,反倒是清脆而又快步的皮鞋声,就像腿短的人要跟上腿长的人时需要快几步的走一样,但有谁的脚会短到需要踏出如此清脆快速的脚步才能到现在都还没走完地牢的阶梯呢?
很快,少女就得到了答案,地牢尽头的木门打开时,她没有看到那一如既往粗鄙又无礼的假贵族们,甚至目光下移一点也没看到人,边角只有一个小巧的女仆头饰和棕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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