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晴。
陈虎快步走进陈家大门,远远的就从一院儿陈家少年郎之中,看到了陈守,他端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面碗,蹲在厅堂前的台阶上,嗦一口面、就一口蒜,吃得满脸冒油。
“哟,二哥,吃了么?”
陈守远远的见了陈虎,美滋滋的挥舞筷子与他打招呼,“锅里还有,让清娘挑一碗啊!”
陈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边儿待着去,咱有要事要找大郎商议!”
陈守:???
他看着陈虎步履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
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飘满红油的面碗。
突然就觉得这面条……它不香了!
陈虎跨进厅堂,便见陈胜果真在堂上。
瞧瞧,同样是吃面,他那大傻子爹跟个盲流一样蹲在外边,搂着个大海碗,一口面一口蒜吃得是呼哧呼哧的!
而这崽子坐在堂上,巴掌大的面碗前边,满满当当的又是小菜儿又是炒鸡子又是萝卜干,一口面一口小菜这叫一个慢条斯理!
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啊!
“二伯来了,快来坐!”
陈胜见了陈虎亦是笑容满面:“还没吃呢吧,侄儿让清娘给您也挑一碗。”
陈虎走上堂前:“挑个半斤就成,别挑多,吃不了……咦?”
他忽然发现陈胜周身的气血波动有异,细看之下才发现:“大郎,你锻骨三重了?”
“嗯。”
陈胜淡定的微微点头道:“卯时晋升的。”
陈虎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陈胜的武艺,是他眼瞅着一步一步练上来的,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少年,到如今的锻骨三重,他才用了多久?
三个月!
这份儿天资,纵是他自诩见多识广,也着实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你武道晋升了,为何不高兴?”
他奇异的看着陈胜。
陈胜诧异的反过来看了他一眼:“高兴啊,侄儿为何不高兴?”
“那你……”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陈胜,心道就你这副模样,可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陈胜淡淡的笑了笑,“早晚的事,自然不会失态。”
他有一个习惯。
每逢攻坚决胜之时,他都会排开一切杂务,只专注于眼前这一件事!
因为他笃信一个道理:高手过招,拼的就是心态!
而他所经历的无数次商业对决,也向他证明了,大多数笑得快的人,哭得也快!
不到尘埃落定之时,何人能断定,谁能笑到最后?
就比如眼下,行商陈家与那伙贼道的对决。
表面上看起来,陈家抓着一手好牌,三两下便将那伙贼道踢入绝对下风,占据大势。
但事实上,陈胜非常清楚,行商陈家现在就如同走钢丝,一子落错,立时满盘皆输!
陈胜的淡定,反倒令陈虎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胜见他纠结的模样,起身请他坐下:“先不说我了,您这么早过来,肯定是有事吧?”
陈虎说道:“老十三刚才命人来寻咱了,说那伙贼道的老巢,找到了!”
自打陈胜开始对那伙贼道动手之后,他便斩断了猛虎堂与行商陈家的一切联系,连吴广,都再没回过陈家大院。
一切消息传递,均以间谍手法,单方面传递给猛虎堂。
而猛虎堂若有事要寻求陈胜的指示,只能通过陈虎。
可以说,能考虑到的细节,陈胜都已经考虑到了。
即便是猛虎堂那边翻车,只要陈丘能够及时撤离,便决计牵扯不到行商陈家头上。
陈胜一挑唇角,笑道:“这倒是个好消息,不过确认过么,那些妖兽都在里边么?”
陈虎点头:“据老十三查到的踪迹,那伙人每日分批从各肉市上购得的边角下水,均送入了那一间宅院之内,那些妖兽,应当都在里边才是!”
陈胜思忖了好几息后,才轻轻的“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
陈虎耐心的等待下文儿,然而等了十几息,却等来了陈胜吃面的吐露声,纳闷的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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