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红色道袍如同一片红云般在南平的树林中飘过。</p>
看起来飘起来很慢，但是速度却极快。</p>
很快那片道袍在一个山洞面前停了下来，山洞上挂着一个匾额，写着是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清风观。</p>
玄牝看着那字端详了一会，直接走了进去。</p>
观内门口守着背剑两道士长明长仁，但是他们却似乎瞎了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玄牝进来。</p>
顺着陡峭的岩洞，玄牝不断地往里走，忽然她停下，密密麻麻的瞳孔从那道袍各处扩口中亮起。</p>
层层叠叠好似苍蝇的复眼视觉下，玄牝看到了从岩壁中钻出来的游老爷。</p>
游老爷似乎在监视，可是随着玄牝浑身的眼睛快速一收，对方仿佛被一股力道拉扯，被从道袍的左袖中吸入，又从右袖中推出。身上抖动的线条瞬间变得柔和了不少。</p>
解决完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玄牝继续往里走着。</p>
很快在料房之内，她看到了李火旺。</p>
“他算什么东西！他连屁都不是！”李火旺的声音震撼着屋内所有人，他居然敢说丹阳子是个屁。</p>
再次看到那张面孔，玄牝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毕竟距离他把自己从白玉京丢下去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p>
画面再次变化，李火旺已经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到这地方了！这病还是不放过我！！”</p>
看着对方绝望的跪在地上，玄牝的心并没有半点波动，毕竟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李岁了，而是现在的司天监玄牝。</p>
她现在不是人，甚至连邪祟都不是，因为同化太多，她甚至思考跟外在感受都不是线性的一条线，而是杂乱无序的满天星。</p>
这种思维方式对于人来说，自然是无比混乱的，但是她却适应得得心应手，毕竟玄牝现在已经有三百一十二个脑袋用。</p>
等玄牝再次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她发现李火旺已经来到了那些脏尼姑的安慈庵内。</p>
此刻的他手里拿着一串沉甸甸的金佛珠，对着眼前的静心师太说些什么。 “妈，拿去换些钱吧，把家里的债还了，如果有剩的话，把咱们家的房子再买回来吧，我还挺喜欢那小区的。”</p>
紧接着他又把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摘了下来，缓缓地塞进静心师太的油腻的肥肉中。</p>
“妈，这个也拿去吧，应该也能换点钱，哪怕我知道你是幻觉，我也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受苦。”</p>
顿了一会，李火旺仿佛在倾听什么，紧接着微笑的对着静心师太说道： “嗯，对，妈你是真的，你不是幻觉，我刚刚逗你玩的。”</p>
静心师太听到这话，双手合十声音悠长地念了一声佛号。</p>
而就在这时，李火旺缓缓地把手从肥肉中抽了出来，他那本应该空无一物的手中却死死捏着一个纽扣。</p>
这一幕，玄牝看见了，师太也同样也感觉到了。</p>
这似乎证明什么，可静心师太联想到所有心素那悲惨的命运，微微迟疑了片刻后，伸手拿走了那枚纽扣，把这个秘密隐藏进自己的褶皱中去。</p>
远处的玄牝面对这一幕，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位陌生的看客。</p>
随着玄牝那隐藏在道袍之内密密密麻麻的眼睛再次一闭一睁，四周变成了茂密的芦苇地。</p>
各种芦苇秆在她眼中宛如无物，在两里地外，她再次找到了李火旺，现在距离上次在安慈庵已经过去了很久。</p>
她看到浑身是血的李火旺站了起来，扯下了一个男人的脑袋，如同啃果子般，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p>
白色红色的东西从他嘴角挤出，挂在他的衣服上。</p>
玄牝知道接下来李火旺要干什么，接下来他</p>
要把整个芦苇地全给烧了，这同样也包括里面的好几百白家人。</p>
这几百人都是白灵淼的家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两人才会心生芥蒂，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解开。</p>
当感觉到四周开始逐渐燥热起来了，玄牝发现自己一条条黑色的触手从道袍中传出，不断扭曲的四周的一切。</p>
某种说不明道不明的情绪在玄牝心中复现， “我为何要阻拦这种其中的一部分，这是季灾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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