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车队不紧不慢地直走到城门口停下,护卫中一名锦衣老者走出,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大声道:“我家主人为玄山林家家主林清河,与你军王莽将军为至交好友,现有急事需出城去,尔等快快放行!”
那守城的领队原本因落了个没啥油水的守门任务,正郁闷之极,见到对方马队里那几辆马车,全装满了物资,已经馋得都快流口水了。又掂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方最多不过三四十人,而他在此处的兵士有近三百,所以也不看那玉牌,大喝道:“大将军令我等看守城门,以防有人假冒我蜀国名义出城,你家主人的名号我等未曾听说,但是我需要留下车马,至于你们抓起来严格审查身份。”
此话一出,那老者脸色一变,眼神一冷,厉声道:“这位小兄弟,我劝你最好还是去问问!王将军现正在城内整顿兵马,跑一趟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领队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看着那些马车实在是舍不得,心想就算是真的,王将军要怪罪也是以后的事,到时把得来的财物与那些手下平分,大家一起来个死不认账,再把这些人灭口,还能怎地!便耍横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上”
“刷刷刷”两方齐齐抽出长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只听一声大喝,便战在了一起。
顾小白悄悄地看着,兵士那边人数虽多,但林家这边个个身手矫健,几乎以一敌十,打得那些兵士节节败退。
他一转眼,发现一直守在马车旁边的护卫只剩下十来个,还都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前方的战况,准备随时出手,后面几辆运货的马车露了出来。
他心中一动,看准时机,便伏低身子一声不响地向马车靠近。直到走到马车尾部,似乎依旧没有被人发现,瞬间滑到车底,依附在车厢下面。
只听外面乱哄哄又打了一炷香时间,便听有人大叫“王将军来了,还不快快停手!”刀枪声渐渐停止,有人在低声交谈,离得太远他也听不清。不大一会儿,马车重新开始往前开动。
直到出了城门,顾小白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就离开这辆马车。只是这些车都被护卫团团围在中间,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车队直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突然停住。顾小白心中疑惑,却突然听有人说道:“你小子好本事啊,浑水摸鱼啊,还不下来?”
那人说完,不一会,一个身着蓝衣的孩子从车底滑了出来,清澈的大眼睛瞅着他。
“道童”大汉瞅了他一眼,“原本心中的警惕之心慢慢放了下去,手中的长刀也被收回鞘中,“滚”喝斥道。
顾小白恭敬地行了个礼,连忙跑远。
离开车队后,他在路边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此时正值六月中旬,天气炎热,便是露天睡觉也不怕着凉,顾小白便将就在树上凑合一晚,直到夜间,趁着月光,起身赶路。
因永靖城破,如今也只能先去北海城。一路上全是逃难的人,他混进人群之中,跟着往前走。饿了就去山上挖野菜吃,渴了便去畅饮山泉。一个人,无所依靠。
那林家不知何种原因,没有走官道,反而跟着流民混在一起,走的是山路。山路崎岖,带的东西又多,所以即使有马车也走的不快,在这路上和流民的队伍慢慢前行,他家家主是一黑脸大汉,常骑着马跟在车边,面色冷峻,身上带着肃杀之气。
这一年似有大旱的征兆,先前靠近永靖城还好,因永靖城临着水脉,比别处都要好一些。可是越往北走,离得水脉越远,越旱得厉害,连野菜也见少了。而且逃难的人也越来越多,一路上遇上的村庄,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原住户饿死的饿死,离开的离开,几乎荒无人烟。
好在再走半月,就能到北海城了。北海城是雪岳国的一个大城,常年有军队驻扎,所以到北海城应该就安全了吧。
午时,阳光毒辣辣地烘烤着大地,晒到皮肤上竟有刺痛之感。往北海城的山路道上尘土飞扬,难民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疲惫不堪。身上汗水如雨,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渐渐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由于天气炎热,难民们改了赶路的时辰,现在他们每天亥时趁着月夜出行,卯时休息,颠倒作息规律。
此时众人都躲在树下或草丛里小憩。顾小白靠着一株枯死的树勉强避暑,一名花白须发的老者歇在他不远处,一直在念叨什么“天下大旱,战乱纷起,这世道要乱了……”,听得顾小白也心浮气躁,睡不安稳。
突听得天上传来呼啸声,狂风四起,大风袭来,众人一阵清爽。他抬起眼帘,看到一幅奇异的画面。
只见从极远的天边出现三个人影,一前两后,脚踏火云,飞在空中,风驰电掣般朝这边奔来,又不时有五彩霞光在三人之间迸发,看得顾小白眼花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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