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姜聿快哭了,“我突然动不了了,怎怎怎怎么办……”
“出息点!”周岐正色,“不至于这就吓成木头了!”
“靠,我是真动不了了我没开玩笑!”姜聿大吼,脸上都出汗了,“你看得出来我在使劲儿不?我他妈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恁是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你真不能动了?”周岐闻言,立马扭过头,使劲儿掰他的脑袋,确实是掰不动,啧啧称奇,“真的不能动了耶,跟石化了一样。”
姜聿:“???”
大哥你不皮这一下会死啊!
不光姜聿,同时好几个人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惊慌失措地高喊起来。
冷湫也未能幸免。
周岐下意识搜索起徐迟的身影,徐迟没受到影响,他正举着一盏油灯,研究墙上浓墨重彩的壁画。那认真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宗教方面的专业学者。
徐迟显然是在寻找什么线索,周岐不想打扰他,回头琢磨起石化的原因。他依次看了好几个人,发现了规律,这现象跟他们脖子上挂着的佛牌有关——所有把狗头婴神那一面朝外佩戴的人,无一例外,都被限制了行动。
一发现症结所在,周岐随即伸手去翻姜聿脖子上的佛牌,结果发现——翻不动!
而那边,狗头婴神也等不及开始行动了,它的头瞄准了属于自己的祭品,猛地从颈上弹射出去,狗头张大嘴巴亮出獠牙,想一口咬住年轻人细皮嫩肉的脖子,拖回身边慢慢吃。
欧皇姜聿的运气真不是盖的,他就是那个被挑中的幸运儿。
眼看狗头近在眼前,阵阵腥气扑在脸上,他哇地一声叫出来:“别吃我别吃我,我头发多,扎嘴!”
没等他再想出一个自己不好吃的华点,周岐和任思缈已经扑了上来,一个抢着拿烧了一半的大火烛捅进了狗头婴神的嘴里,一个眼疾手快地把僵硬的自己扑倒在地。
狗头婴神啃了一口蜡烛,还被烫了一下,立时发狂,转头就朝周岐攻来。周岐左腾右挪,满庙乱跑,那颗头就在屁股后头穷追不舍。周岐拆了一根支撑华盖的棍子,转身砰的一声,打棒球似的击中了狗头,狗头被打飞出去,撞在柱子上,又反弹回去,周岐看准了,再次挥出手中木棍。
所有人的头跟着狗头左右摇摆,都看得呆了,寻思着,原来还能这样呢?
那边周岐在前吸引狗头注意力,这边徐迟无声无息地摸到了婴神的莲花座旁,他手里提着那把尖锐的金刚杵,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想直接戳进婴神的心脏。
婴神的金身是泥塑的,外头只镀了一层薄金,这一杵子下去,十九能扎进去!
谁知金刚杵只落到一半,就再也无法寸进分毫。徐迟咬牙抬眼,只见婴神空荡荡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又临时长出来一个漆黑的娃娃头,它张开肉嘴,一口咬住了金刚杵。
徐迟色变,奋力拔出金刚杵,抬脚便想踹倒佛像。脚风凌厉,那娃娃头闭着的眼倏地睁开,轻轻举起小肉手,伸出食指,往徐迟扫过来的腿上一点。
只这么一点,刹那间徐迟如被全速行驶的动车头迎面撞击,整个人都被一股骇人的力量掀飞出去,越过佛堂,狠狠撞上厚重的门板。他紧咬的牙关里溢出破碎的呻吟,五脏六腑仿佛错位,腿骨则发出恐怖的断裂声!
“徐迟!”周岐眼睁睁看徐迟摔上门板,又往下瘫到地上,呼吸即是一窒,浑身都痛,宛如伤的是自己,他不顾背后狗头的追击,扔了棍儿奔过去,一把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徐迟你怎么样?还好吗?伤到哪儿了?”
“我没……事。”徐迟缓缓呼出一口气,这口气牵扯出喉咙里的血腥气,他吊起嘴角,“你先别慌。”
“我没慌。”
“那你手抖什么。”
“说了,我没慌!”
“注意身后。”
“老子注意个屁!靠,你怎么吐血了?你别吓我啊!我从小就不经吓的!”
眼看那狗头有手臂那么长的獠牙即将碰上周岐的后脑勺,众人一声惊呼。徐迟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抹周岐发红的眼眶,长臂一卷,反把乱了阵脚的某人卷进怀里,往一边倾倒,相拥着滚出去几丈远。
那狗头来势汹汹,本以为一击必中,没想到对方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反应力如此迅猛。这一下丢失了目标,它撞在柱子上撞了个天崩地裂头昏眼花,整个大殿都为之震了震。正当它顿在半空中懵逼打转时,兜头罩下来一件衣服,把它整个头裹了个紧。
原来是任思缈随机应变,当场脱了姜聿的T恤,冲上去蒙住了狗头。
狗头愤怒挣扎,那T恤只是层普通布料,被撕碎扯开只是时间问题。任思缈一个人显然制不住,周岐把徐迟放靠在墙边,撸起袖子便气势汹汹地奔过去,抱住疯狂弹跳的狗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发泄完,他跑到焚着骨头的青铜鼎边,把狗头连衣服一同掷了进去。
轰一声,鼎内火舌乍然腾起,前赴后继地舔上狗头,哀嚎声响彻庙宇。
接连几番操作完毕,众人从愣怔中醒来,开始稀稀落落地鼓掌。
刚鼓两下,又有人指着莲花座惊呼。
“还……还有!”
周岐侧目睨去。
只见那狗头婴神的脖子上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肉球,肉球逐渐膨胀变化,看形状,像是又一个全新的狗头,与先前被烧死的那个别无二致!狗头能重生,如此一来,竟是毁之不竭灭之不尽了!
“把,把佛像转回来!”徐迟扶着门挣扎着站起,吃力地喝道,“快,动作要快,趁狗头婴神还没彻底复原!把掩面佛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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