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发觉自己当着楚子凯的面说出口了,连连向道歉请罪。虞昭阻止道:“何须道歉,你说得对。”
楚子凯看她一眼,模模糊糊来了句:“确实,真心付与对的人才算值得。”
二人打的哑谜,文罗看不懂,只过去将母亲做的礼物拿来给虞昭。“娘娘,这是我母亲做的鹿肉干,比烤得好些,还放得久。”
虞昭接下谢过,往后面看去,见一朴素妇人远远行了一礼,忙点头回应,又对文罗道:“听闻你们要和下一任守场人交接,晚些才会来,他日到京州之时,可随时入宫来找我。”
文罗开心应下,还想说话,又听她母亲急慌慌的喊她过去干活,只得匆匆道别向那边奔去。
上了马车,虞昭掀开车帘看文罗的背影,觉得她身上那件罗裙,在这草场上,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但文罗却丝毫不觉,跑着摔了一跤,又乐呵呵的高高提起裙角继续跑,更让人觉得可爱。
视线忽然被遮挡,楚子凯骑着马,忽横在虞昭眼前,斤斤计较问道:“我只在乎,你觉得值得否?”
虞昭不答,迅速放下车帘,又听外面传来他愉悦轻快的声音。“哦……默认。”
心里甜丝丝暖乎乎的,过一会儿,虞昭掀起车帘偷偷看楚子凯,不料他就一直盯着没放过。
二人视线触碰,让虞昭瞬间脸红,手松下立刻放下帘子。楚子凯眼中爱意看得她思绪微乱,又想起方才他答刘晚柔的那番话,更是觉得心都被填满了,闭目沉思,试图让狂跳的心放缓。
一路平安回到了京州,下车时喧闹成一片,刘妃冯妃过来等着虞昭,一同入了东郊行宫。
休整一会儿,虞昭换上一身素净布衣,戴上幕篱准备带着楚子宜去城中。
不想楚子宜一下车就困,睡得沉,叫都叫不醒。卓姚无奈对虞昭道:“不若娘娘自己去吧,奴婢在这守着,不会有事的。”
虞昭道谢应下,出了偏门和楚子凯一同策马直奔虞陆府上。
早就有人将在围场行刺的消息传来,虞陆近来担心得茶饭不思,人消瘦了一圈。忽听人报来客了,心中奇怪,勉强起身迎出去。
见是楚子凯,心下一动,望向旁边带着幕篱的女子,缓缓撩开,虞陆的眼泪瞬间下来了,连忙上前抱住她。“昭昭啊,娘担心死了,你可有伤到?”
“娘放心,我毫发未伤。”虞昭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太子殿下舍命救了我。”
闻言,虞陆看向楚子凯,立刻要跪。“谢太子殿下,您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楚子凯连忙阻止。“夫人不必言谢,她若有事,我心亦不宁。”
言外之意虞陆听不出来,虞昭却明明白白,睨了他一眼,将虞陆扶去坐着。
闲聊半日用过午饭,二人将马匹就放在此处。步行去往繁华城中,沿途的枫树一片新绿,算命摊子在下面摆了一排,一路走过听着,十个摊子算出五个富贵命,四个高官命,还有一个凤凰命。每个客人听了都满意,喜笑颜开地将荷包中的钱拿出来打赏。
虞昭见此点头:“也对,穷人食不果腹,哪有闲钱算命。”
听她这样说,楚子凯笑道:“这些人不过是遇见何不顺心的事,花钱来着买个安慰。有个盼头,过得就有指望些。”
说话间走至一个摊子,虞昭被上面各种稀奇古怪的面具吸引,拿起一个半面老虎。“买一个回去给子宜玩……”
“你都没送过我东西。”楚子凯语气不平,抱怨道:“你只想着他。”
虞昭拿起一个面具怼在脸上:“送你,不谢。”
欣然接受,楚子凯自己将面具的绳子系上。虞昭付钱,守摊子的婆婆笑嘻嘻的看着二人。“我家老伴儿原也是这样,爱跟儿子争长争短,不过一生对我好,从未变过心。”
“我也会如此的。”楚子凯抢答后,笑着看向虞昭,隔着幕篱看不清她是何样神态,但从顿住的手能看出,此刻她应是又惊又羞。
反应过来后,虞昭匆匆道谢,疾步走远,见楚子凯跟上来,轻拍他一下。气道:“乱了辈分!”
顺势接下她的手,楚子凯紧紧握住,牵着她走。虞昭虽不自然地僵硬一瞬,顷刻便放松了,任由他握着,温暖从手心涌上了心头。
江岸边的人家种着些牡丹芍药,正逢花季,开得团团似火。映着枫树的绿,大俗大雅,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引得许多文人来此现作丹青,不为钱财,围观的人群中若有佳人,落笔之时便赠之。博得羞涩一笑,便不负此行。
虞昭看着面前赠画之人不知所措,拒绝道:“我不懂画,恐会辜负公子佳作。”
作画之人已来了好几日,才华横溢,不管是画工还是提诗都堪称一绝。连连几日引得诸位妙龄女子每日来等候着,却从未将作品轻易赠人。初次便被拒绝,当即有些怔愣。
“她只欣赏得来心仪之人所作丹青,公子不要勉强。”楚子凯上前将虞昭护在身后,话说完就拉着她飞速离去。
“画得不好。”走远后,楚子凯一本正经跟虞昭说。
想到他给自己做寿礼的那副猫和鱼,虞昭无奈点头。“确实不如你的作品那般有特色。”
被夸了开心,楚子凯笑容中有些得意,带着她上了临江楼品茶歇脚。居高临下视野瞬间开阔,广阔江面点缀着几艘渔船。不时有鸥鹭结伴飞起,此景看着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两人默不作声赏着,不时对视,心思如被春风拂过的江水,泛起片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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