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凯脚步一顿,问道:“打探到什么了吗?”
冯运答道:“并不曾,不过探子说,西番王太子好似也在寻人。”
蓦然感觉到心头一紧,楚子凯先是怀疑耶格岐或许是为了藏住虞昭施的障眼法,可冯运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否认了他的这一想法。
“陛下先前派去丰阳的人也回来了,说寻到相似的一人,不过……”
这话一出口,就让楚子凯懵了,还没等冯运说完,就急切打断:“朕何时派人去过丰阳?”
冯运好似也才知情,听楚子凯这样问,连忙答道:“奴才不知,但是那探子拿着东宫的密函啊?”
“人在丰阳?如何了?”没缘由的心慌,楚子凯想起当日得知耶格岐出手保下虞昭时,一心只以为她和耶格岐走了,倒没有想到她会只身一人回丰阳。既是东宫派出去的人,怎会他们知晓她踪迹而自己不知。
见情况不对,冯运跪下不敢说话了,楚子凯心中急切,声音也忍不住放大:“朕问你她如何了?”
想起方才探子报告的话,又看楚子凯这在意的样子,冯运害怕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道:“陛下恕罪,奴才说不清楚,陛下还是去问那回来的探子吧。”
楚子凯见此,疾步往天子殿去,越想越心惊,纵然遭受了那样的背叛,纵然清楚也许是她加速了源帝的死亡,恨意不可避免由心而生。可当得知虞昭可能出事时,依旧是难以接受。
沿途所有宫人不知这位新帝为何这般神色匆匆,才看见过来,都来不及跪下,就又不见身影了,也不敢去多探究一点,边走边小声继续议论方才谈着的八卦。
“我还以为宫中又要出个刘妃娘娘呢,谁知封了个昭容,听说刘太妃很是不满。”
“不满又如何,陛下的后妃,他想怎样就怎样,不过先前得宠的展良娣,位分怎还没下来啊。”
“说是要恩准她回焚夏探亲后,正式行册封礼,可排场可比其他几位娘娘体面多了。”
众人谈论被后方追来的冯运打断。随意训斥几句后,冯运又连忙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心中祈祷着万不能在新帝登基第一天就逆了龙鳞。
御书房外,两批誓死追随楚子凯的东宫血滴子各立一旁,互相寒暄过后,热火朝天讨论着未能亲眼目睹楚子凯登基盛典的遗憾。
见楚子凯匆忙赶到,还没来得及跪下,往丰阳出任探子的首领就被楚子凯拉住领子甩在了地上。“朕何时派你去了丰阳,你向来稳重,为何擅自行事?”
听他声音带着少有的怒气,一行人不知情况,还是跪下,探子首领镇定下来,连忙掏出密函,急切道:“陛下明鉴,微臣奉命行事。”
接过密函打开,霎时,楚子凯如坠冰窟,信上所述,一字一句皆是下的死令,那红红的朱印,确实是造不了假的。
还是心存一点侥幸,楚子凯镇定片刻,试探问道:“你将她如何了?”
见此情景,被问到的人自然明白过来,此番是被人算计了,俯首先请罪:“陛下恕罪,是臣疏忽,被人蒙骗。”
楚子凯心急如焚,来不及忧心到底是谁伪装自己传假令,又问:“她如何了?”
那人只得颤颤巍巍答道:“回陛下,微臣有罪,那女子负伤落入河中,恐无生还的可能。”
四下寂静,再不敢有人再说话,楚子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痛得如撕裂一般。
良久,楚子凯咬牙低声吩咐:“未见尸首,这种话便不能说,再去探,找到时先盯住传信,朕亲自去捉。”
从这话中不难听出,楚子凯倔强地认为虞昭并未丧命,可分明没有足够的底气证实这种几率并不渺茫。但所有人都不敢拆穿,连忙答应着退下。
待人走完,楚子凯泄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任悲哀肆掠心头。
天边秋雨落下,其中寒意被风吹了进来,纵然身上暖锻所制的龙袍再华丽,都快抵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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