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奴才为您上药吧。”
两个小太监看他那样,拿了伤药上前就要替他褪衣。
手还没伸过来,就被柳文枫躲开,动作得有些急了,扯得身后伤口一下巨痛,吓得两个小太监愣在原地都不敢动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二人,半带难为情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见他拒绝,两个小太监相互对视一眼,也并没坚持,“喏。”
将那药瓶放在榻边他够得到的地方,两人便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随着“咯吱”一声,房门关阖,柳文枫抬手拿过那瓶伤药,将那小瓷瓶拿在手上左右转看。
精致的药瓶和拔开塞子后喷薄而出的药香味,惹得他一阵心绪复杂。
这样好的东西,偏偏却都是别人赏给自己的。
明明是挨了打,莫云溪只问了一句,就一句,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漠不关心的,只差人送来了这瓶药过来。
“我算什么啊……不过是她莫云溪养在府里的一条狗……”
“不,连条狗都算不上!”
他想着,又自言自语起来,说着说着,又想起刚才所见的晏冠宁。
同人不同命,明明都是苦寒出身,晏冠宁还要比他微贱得多,为何偏偏他能得莫云溪的赏识,入朝为官还不算,如今竟还要去西南战场督战了!
越想越不甘,无穷的恨意也越冒越多,柳文枫手里捏着那瓶伤药,攥得紧得瓷瓶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就这样想了不知多久,忽的反应过来两个小太监还在外面,柳文枫艰难地半扭过身子,给自己上药。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到底是上好的伤药,才用了没几次,就如墨七所说那般,已然能下地了。
第二日晌午时分,柳文枫专门托照顾自己的两个小太监出去打听了一番。
他早动了心思,一得知皇上的圣旨是叫晏冠宁三日内随军启程,想着明日晏冠宁就要离京,于是撑着起身下榻,换了一身还算宽松的衣裳就往西厂外去了。
一出西厂,晏冠宁靠着自己的记忆,就近找了一家药铺。
一进去就直奔账台,冲着抓药的伙计就问道:“敢问先生,我有一位友人,这几日就要往西南边境方向去,不知可有什么滋补身子,抵御寒气的药?”
“西南?还是边境?”
柜台的伙计一听就大为惊诧,直摇头道:“西南边陲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什么朋友要往那儿去啊?”
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也不待柳文枫回答,伙计就又指着身后一面墙的药匣子同他解释,“这位公子,我跟您说呀,这西南之地最要紧的不是寒气,而是瘴气!”
“西南那地方,一到了冬天瘴气频生,有时候瘴气环绕,满山满城都是瘴气,连路都看不见,这瘴气还是有毒的!”
柳文枫在书上也曾看见过一些有关瘴气的字句,一听见这两个字,惊讶得也跟那伙计一样。
还正想着该如何是好,伙计就主动同他推荐,“这样吧,我给您配一些升阳防瘴的药,保准您那朋友喝了能少受瘴气之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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