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待封是个骄傲的人,他打过和尚、道士,也骂过圣人、儒生,更在贡院之外便溺,因为他从来就瞧不起只会动嘴蒙骗世人的伪君子。
他不服薛仁贵的管教,从辽东一直到西北,即便是面临绝境,也依然不肯低头,这就是他!如果说李贤属驴,莫不如说郭待封就是一头驴。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他就是让雍王知道,这些将校士卒,已经尽力了,他郭待封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弃,难道还不能证明拼尽全力了吗?
虽然,最后上去的是他的兄长,可道理是一样的。
西坡一战后,郭待封将指挥权交给自己的兄长,带着段怀晏残缺不全的尸体,就返回了中军,他必须要劝雍王改变策略,仗不是这么打!
唐军-中军大帐
面色异常阴沉的李贤,帮段怀晏擦拭遗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怕一不小心,段怀晏就会疼一样。
缅想在并州的时候,段怀晏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李贤这心里如刀绞一样痛。段怀晏是好样的,他死的有气节,死的光荣,是并州军乃是整个西线唐军的楷模!
“传本王帅令,厚敛段将军,等待大军班师,本王要带着他回归中原。”
身处帅帐的独孤谋、苏庆节、薛仁贵等,都以拳击胸表示默哀,默默地看着年轻的段怀晏,被侍卫们抬下去。
而郭待封,也是见缝插针,很严肃对李贤力保南线,歼灭赞婆的方针,表示了自己的意见。打,没问题,吃了军伍这碗饭,大伙都知道,不一定能白头活在人间。
可强度这么大,牺牲这么大,这仗还有意义?
段怀晏是并州军的将领,是李贤的嫡系,他的忠诚不用怀疑吧?他都战死了,难道雍王就不能调整一下么!
“松风岭根本就不适合进攻战,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末将保证将赞婆的脑袋拧下来,给殿下当夜壶!”
“殿下,不能再这么打了,再这么打下去,我麾下的军队就要凭光了!”
撇了激动的郭待封一眼,李贤坚定的摇了摇头,随即冷冷的说道:“阳翟郡公,你不是将门世家么,不是家学渊源么?”
“那你就给本王拿出点将门的战略、战术来!你叫苦?你问问他们三个,他们不苦么,他们叫苦了么?”
哼,“本王告诉你,在你喊着打不下来的时候,赞婆也在说守不住了!战争往往考验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来,你说说,部队打光了又怎么样。不能打硬仗的部队,留着也没用!”
不要以为战争只在大非川,青海道行军大总管-阿史那忠,正在全力封堵于阗、焉耆等国向肃州方向发展的态势。
军报中说的很明白,他的部队已经伤亡过半了!可人家像郭待封这样叫苦了么?还不是拍着胸脯保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后退!
见郭待封有些不以为然,李贤又是冷哼一声:“既然,你不愿意像段怀晏当个勇者,那本王就给你找一个勇者来!”
话间,李贤命侍卫去传并州军副将-李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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