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这话说完,太子弘立刻起身附议,一些朝廷的属员利用东征军务,在朝中排除异己,打压同僚,迫害无辜将士。
是,看起来是小事,朝廷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们是真的大公无私。可实际上,却是党争的先兆,皇帝要是放任自流,国家的危难,怕是就要从此开始了。
李弘、李贤的话,可是把李显哥俩看懵了,他们的小眼睛中充满了小星星。同时也羡慕两位兄长的强大,敢当面锣、对面鼓的与父皇讨教还价,太强大了。
见皇帝没有厌烦之意,在两位弟弟崇拜的目光中,李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详细的阐述了两汉皇权衰落及党争之害。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李家不能重蹈刘家的覆辙。
说的再自私一点,这天下是李家的,百姓才是社稷稳固之本,官吏不过皇室统御天下的“杂役”,要是任由杂役祸乱了天下,那死了才没脸去见祖宗。
在保障皇室绝对处于优势的前提下,怎么维护好军心,民情显然才是最主要的。至于官员、世家等,无足轻重,就像太宗皇帝重修《氏族志》,重新划分等级是一个道理。
“世家们常挂在嘴边,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
“儿臣要说,如果大唐的社稷不在了,那儿臣不在乎亲自率军一举将他们彻底荡平。”
说这话的时候,李贤的声音阴冷无比,浑身上下杀气弥漫。从其眼神中透露的杀气,及他在辽东一战中的所作所为,李治毫不怀疑他是认真的。
为了保太子,他可以逆龙鳞;为了保同袍,他可以牺牲苦战搏来的战功;为了“公道”,他义无反顾的击杀贺兰敏之。李治发现,他好像并不了解这个儿子,或许从未了解过。
不由让他想起李勣这老狐狸说的话:雍王贤,临戎却敌,刚毅勇烈,敬慕贤士,不以地势凌人,宗室中唯其可当军国之重。本巨鲲之属,无奈困于浅潭,徒之奈何!
李勣为什么有这么感慨,那是因为在辽东的两年,他亲眼见证了李贤所作所为。其言其行,一心为公,且对太子忠心耿耿。
“生在这么个家,不想着踩着别人的肩膀上去,好儿子!”
“争帅之事,朕心中有数,而且也有了合适的人选。对朕来说.......”
对李治来说,宽恕那些“逃兵”不难,一道圣旨就解决了,压制朝中暗自结成的党派也是轻而易举。
他高兴的是,李贤兄弟二人,能在这个年纪,就领会到兄弟齐心,一致对外的含义。
这对于天家来说,是个福气,要是在贞观朝,他的几位兄长也明白这个道理,皇室的内耗也不会如此严重。什么千年世家,早就踩在脚底下了。
“可朕不是一家一姓的天子,大唐与功臣世家共天下,朕也不能完全一点都不顾忌。”
“吐蕃使者提出在上元节打一场马球,如果你们兄弟能为朝廷挣得脸面,朕也就有了正当的理由,下旨重新鉴别。”
“那些逃兵及家眷的性命,你们兄弟在朝中的话语权,全看这场马球了,朕把选择的权力交到你们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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