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郢都进入大江,然后顺流大江而下,可直达金陵城,一般而言,没什么事情的话,月余便可到达。
进入大江主航道后,这一支郢都水师舰队威势不减,十几艘艨艟在江面上横冲直撞,在前方张牙舞爪的开道,来往商船纷纷避让。
尤其是那艘“五牙”大船,像是一个移动城堡,即使荆江段九曲十八弯,江水湍急,仗着船身大,吃水深,也能如履平地。
左右六个超级大拍杆,每个拍杆前头都有一个众达千斤的圆形巨石,哪艘不长眼的船敢伺机靠近窥视,一拍杆下去,定是被拍的个稀巴烂,还有身后的两艘“海鹘”大船,上面的绞车弩蓄势待发。
白绒离开金陵的时间也挺久,这回刚好接着护送三皇子的任务,顺便回家探个亲,他老娘一个丫环出身,孤身一人在白府的小院里,日子也不好过啊!
说起金陵城白府就不得不提及白夫人,在金陵城的这些个官宦家眷中,出了名的别具一格,不爱红妆爱武装,夫妻俩打起架来,真动刀动枪,白齐大将军竟然讨不到便宜。
白齐大将军自从“斩杀西蜀甲兵三十万”后,获得唐皇钦点“战神”称号,在沙场上可统领几十万的大军,游刃有余,但在白府里,得夹着尾巴走路,是有名的惧内,睡书房那都是家常便饭。
朝廷有规定,在外戍守的将军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奉命回朝述职,白齐大将军也不例外,有次述职后,架不住几个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劝,一时鬼迷心窍去了秦淮河喝花酒,哪知泄露了行踪,被白夫人知道了,提着剑就怒气冲冲去砍人。
有老兄弟在场助阵,又有一大帮好事者围观,再加上白齐大将军酒壮怂人胆,欲振夫纲,夫妻俩在秦淮河畔大打出手,一直打到城外,白夫人大胜而归,大将军被揍得灰头土脸。
所以金陵城有句谚语叫:“战神遇着母老虎——神仙也说不清楚。”
李景安在金陵城是出了名的混世小霸王,敢直呼唐皇李兆基之名,皇帝的老师老太傅也敢说叨几句,就甭提那些个挨过打的世家大族子弟了,犹如过江之鲫,唯独不敢惹这头母老虎。
而且这头母老虎还特别爱护犊子,否则白绒那文武双全的便宜大哥白苫,不知道要挨李景安多少顿揍,才能解气。
李景安二姐叫李芷兰,也就是南唐静兰公主,看中了白苫,唐皇便招来的白齐大将军商议,哪知白苫为了不当驸马,竟然连夜逃到了稷下学院,拜在了大儒赵学武门下。
在众多皇家子弟中,亲的,表的,堂的算一起,李景安也就能跟二姐李芷兰说上几句话,偶尔去静兰公主府转悠一圈,和二姐的闺蜜们聊聊天什么的。
一想起二姐李芷兰的事情,李景安就一肚子气,虽说南唐有律法规定,驸马不得入朝为官,但好歹也能混吃等死一辈子,那可是李景安以前梦寐以求的日子。
好吧,即便你白苫文武双全,志向高远,但好歹也体面点推辞吧,写一封陈情表,把实情说清楚,相信唐皇也能体谅。但一声不吭,夹着尾巴连夜跑路算怎么回事,这让皇室的面子往哪里搁?这让静兰公主面子往哪里放?
“白老二,你哥是不是还在稷下学院,赵老头那里猫着?”李景安转头问向一旁轻松扎着马步的大块头白绒。
“是啊,三哥,你不是都知道的么,他要是出来,大夫人还不提剑砍了他?”白绒天生看不惯他大哥,一脸的鄙夷道。
“我二姐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一只缩头王八?”李景安不爽道,此时同样扎着马步,双腿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
“他从小就那样,小时候打不过我,就去找大夫人告状。”白绒鄙夷之情更浓重了。
“他八岁习武之后,你就打不过他了,还他打不过你?”李景安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五牙”大船平稳的行驶在大江上,偌大的甲板上,陪同李景安扎着马步的大块头白绒被李景安戳穿后,憨憨笑着。
“话说你家母老虎教你大哥习剑,你怎么不跟着学几招?”李景安好奇道。
“我才不要跟女人学剑,没出息,以后打架都打不过!”白绒说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道。
李景安顿时尴尬的,狠狠的剐了一眼,重重的骂道:“你个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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