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胡教练,我的胡指导,现在马上就到9月了,我们只有两个来月时间了。总局、排协,甚至全国人民都在看着我们……”
燕京,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某一处会议室里坐了十来位老中青年龄不一的人,此时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忧色,沉声说着话。
“是啊!”
“是,谁也担不起啊!”
“胡指导,有求变的心态很好,但也要看时候,可不能把‘变’干成了标新立异!”
随着中年男子的话音暂落,跟着再次几声附和,会议室里,气氛顿时变的紧张起来。
“砰”
这时候,原本没怎么说话的老吴,终于无法按捺,拍桉而起,怒视道:“老纪,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标新立异?你是说我们都是搞噱头的人吗?你……”
“行了,行了!像什么样子!”
眼看着言语就将升级,会议桌上首的人敲了敲桌子,厉声压下了争论:“我们是开会讨论工作,不是让你们上纲上线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老纪,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你也是老同志了!”
“是,洪局,我的错我的错,可我这不也是着急嘛!”
被称为老纪的男子貌似很诚恳的向领导和在座的同事们认错,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么回事。
上首的洪局有没有察觉不知道,但正好在老纪对面的老吴却是看的真正切切,他越看越是恼火。
一段时间来所压抑的情绪,眼看着就要爆发。
“老吴,坐下!”
就在他打算彻底撕破脸的时候,身边不远处,胡进的呵斥声传来。
“哼!”
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他终究还是坐了回去,但他双手抱着臂,脸上依然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洪局有些头疼,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里暗自一叹。
洪局,他真正的职务是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局长助理,从行政级别上来说,喊声“局”倒也不算为过。
在燕京这个体育大本营里,因为训练局的特殊体制,他这个位置、这个级别,也算是体育界数得着的领导了。
特别是近些年,在训练局体制下,着实出了不少成绩,可能外面或者地方上的人看他,觉得是风风光光的样子。
说训练局风光可能也没错,没看局座大人眼看着就要上去总局挂副局了吗,可再风光的大环境,也会有不风光的地方。
而恰恰,他所负责的男排,就是其中很被重视也很不风光的项目。
被重视自然赋予了成绩要求,却又偏偏没有被重视该有的支持和投入,可想,有多艰难。
而更加让他痛苦的是,上面有压力,下面还要闹幺蛾子。
这上上下下的,让他这个直接负责人真是头疼。
特别是男排青年队。
一个主教练的位置,兜兜转转的好几个月才定下来。
没定之前,让人干,但愿意担这份责任的一个没有,好不容易找了个既有水平也愿意干,有担当的人,算是定下来了。
结果,原本不愿意的人开始闹毛病了。
最近些天为了准备赛前集训的事,他手下的人都在动,可动了以后,各种问题就出来。
不支持,唱反调,坚持圈子利益,甚至使绊子,层出不穷。
他好歹也是多年老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可碍着面子,人家也做的隐晦,他还不好真去说什么,最多也就点点。
可现在看来,效果真的不理想,他似乎已经预见了这一段的败局。到时候,可能又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就看向他下首位坐着的胡进。
说实话,他很欣赏胡进,但也为他惋惜。
这是一个有想法,有抱负,也有责任心、荣誉感的人。
不说运动员时期,就说教练时期,那两次被万众讨伐的经历,都不好去细究,结果只能让人不甚唏嘘。
胡进安然的坐在位置上,从刚刚训斥叫停老吴后,他继续保持了沉默。
此时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
当感觉到洪局的视线投来,他才抬眼看了过去。
惋惜,甚至有些怜悯?
是这样的情绪吗?哪需要这么复杂的。
胡进心里暗自一笑,只是,笑的有些苦涩。
看来,这一段,他又将是一个被上上下下争相讨伐的人了。
可讨伐又怎样?只要我的心还在,这点外界之声,算得了什么。
归根结底,人来,人走,拿不到荣誉无所谓,担责任,被人骂也无所谓,可不能白白的走一场,留不下任何东西,那才真的是罪过。
“老胡,你再具体说说吧。”
看着胡林一瞬间变幻的神情,似乎始终那么坚定的样子,洪局点了胡进的名。
之前是胡进提的工作计划和训练计划安排,刚一说出来,就是争论起来。主要还是人员问题,他想听听,胡进到底是有什么想法。
胡进心里暗自一叹,他觉得,他这些天来所构思的一些方桉,大概是没机会用上了。
不过,此时领导还没拍板,他依然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他正色道:“洪局,各位,其实说到底就一个——人!”
“我们男排有技术传承,也有战术传承,但说实话,这些传承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传承。有成绩和没成绩,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一朝天地一朝臣。
今天你古教练来了,你打小快灵,明天他冯教练来了,你打强攻转移,中间加压两边拉开。到后天,我胡教练来了,说不得就要打打全能全面。”
“大家都知道,不同的风格注定了,队伍里需要技术风格不同的球员。因此,一位教练,一支教练团队可能就决定了5-8年一周期内,所有运动员的命运……”
胡进的话说到这里,老纪再次插言打断了他,一副为胡进着想,为球队担忧的模样,说道:“老胡,你说的没错,跟你现在所说的人员安排也确实理论相符。
但我们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你也知道,一般周期都是5-8年,可现在,咱们只有短短两个多月了。不说让我们萧规曹随,但起码也不能彻底掀盘子重来吧,时间不等人啊!”
胡进终于不那么谦和,沉声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纪教练,我觉得你应该先听我说完……”
“还能有什么……”
“好了,老纪,听胡指导说完,有什么问题,等理清楚了再讨论!”
老纪还待再说,洪局再次敲了敲桌子,眼神锐利的一扫,给压了下来。
“老胡,你继续!”
“是,洪局!”
胡进调整了思绪,缓缓开口道:“刚之前我说的,大家都觉得司空见惯,因为目前,咱们排球,包括其他的团体球类项目,基本都是按照这样的方式在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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