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办妥,贤侄,你便是老夫一家子的大恩人啊。”
这话说的,陈云甫腹诽。
冲你闺女咱俩也是一家子。
要不去再看看邵柠?
正想着呢,身背后的茹太素和余文新走了出来,陈云甫便冲茹太素拱手道:“茹御史,如无事的话下官先告退?”
“去吧。”
茹太素忙着和余文新交流,自然也顾不上陈云甫,挥手。
等到陈云甫离开之后,那余文新叹了口气谓茹太素言道:“此番浙江出了那么大的事,下官担心,就算案子破了,咱们二人也得吃挂落啊。”
他们俩,一个是浙江道监察御史,一个是前浙江左参政,可都在浙江任职。
而且还都认识这翁俊博。
“吃不吃挂落的,老夫倒是不怕。”茹太素摇头:“老夫这一生起起落落也是看的开,大不了这官不做便是。
只是老夫担心,这件案子会殃及忠良。
如果户部真有人和浙江当地勾结侵吞国库,那户部这位恐怕就不只是和浙江一个省有龌龊,福建呢、四川呢、湖广、江西又如何?
万一是中枢腐烂带着地方一道上下其手,那户部的背后必然还有更大的黑手,案子可就更大、更可怕了。”
余文新抽了口子冷气,左右张望后小声道:“您的意思是,此案有可能变成第二起淮西案?”
“因胡逆案而受到株连者数逾万人,淮西一批的开国元勋几乎累亡,这次翁俊博之案,单独看似乎只是小案,但深挖之后会变成什么样,谁还能说的准呢。”
茹太素幽幽一叹,愁绪万千:“国朝已无良才,科举又未重开,民盼治世、国盼贤良,不能再枉开杀戮了啊。”
两人心情都很沉重,相伴离开时再无多言。
而另一边的邵质此刻已经到了皇宫,在许久的等待中见到了朱元璋。
后者知道今天邵质要审讯翁俊博,因此一见面便开门见山道:“审的如何了。”
邵质哪敢隐瞒,实话实讲道:“臣无能,还是没能撬开翁俊博的嘴。”
说完便把头往地上一顿,等着朱元璋发火。
熟料朱元璋仿佛早已知道一般,语气里无丝毫怒气。
“既然没办好,那就做你该做的事去吧。”
邵质的额下顿时被汗水浸满。
什么是该做的事?
自尽!
邵质咬牙,大声道:“臣虽然没能撬开翁俊博的嘴,但陈云甫提出了一个想法,或可试试。”
此时此刻邵质也顾不上什么御前之礼,大声将陈云甫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云甫提出,希望陛下下一道圣旨去浙江,就言翁俊博贪赃粮赋,罪大恶极,业已凌迟,诛三族,任何敢包庇窝藏其家眷者并罪夷族!”
朱元璋眯起眼睛,许久后才开口。
“聪明倒是聪明,呵。”
声落,朱元璋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让宋讷拟旨吧。”
身背后,邵质大呼。
“臣,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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