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知己老友,云中子果然猜对了。
少年一五一十,将那个传遍大街小巷的新闻说了一遍。
青袍老者听完后,神情微凛,忽然问道:“你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就住在天街附近?”
少年略沉吟,答道:“有。咱们学宫的柳承言,跟我私交甚笃,他家在镇内的店面,刚好就在天街,并且距离陈醉家不远。”
他冰雪聪明,猜出师尊问话的意图,于是补充了后半句。
青袍老者点头,交代道:“你只是我的弟子,不在学宫担任职务,不受那条规矩约束。未来几天,你不用回学宫了,去天街投宿。万一陈醉顶不住,性命攸关之时,你站出来说句话。”
少年躬下身,聆听指示。
青袍老者想了想,没想出霸气一点的说辞,索性道:“你就说,这小子的命,我敬千秋保了!谁敢不服,就去找老子单挑!”
……
……
镇北,官衙。
阴暗的房间里,付一笑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而愁苦,明显消瘦了不少。
平日最爱穿的紫色官袍,如今被换成一身缟素,跟他以往的气度有些格格不入。平日整天围着他转的那群姬妾,也被他赶走,只留下一个中年男子,守在榻旁陪着他。
上次与酒徒搏命,他浑身伤势很重,雪上加霜,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更令他痛苦的是,最依赖、最得力的大弟子付仁心,也被酒徒给毒死了,他这个当师尊的,不得不穿上丧服,祭奠英年早逝的爱徒。
双重打击下,他心力交瘁,深感孤独。
除了付仁心之外,他不是没有别的嫡传弟子,才华横溢的不在少数。但只有付仁心,深得他的武学精髓,造诣颇高,真正继承了他的衣钵。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举足轻重的小镇守门人之位,放心地交到付仁心手上。
而今,付仁心已死,他耗费数十年栽培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
体术流最吃天赋,他这身绝世轻功,又该如何传承下去?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当初绝不会阻拦酒徒,任由别人尽情折腾去。但事到如今,一切无法挽回,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闭着眼眸,咳嗽几声后,问道:“最近镇上有什么动静?”
陪床的中年男子,答道:“师尊,我正准备向您汇报。就在今天,天街有个少年陈醉,走进朝阳街,被剑冢那群年轻弟子拦住,被逼进行生死战。没想到,他一人一剑,竟把那群人都打败了!”
付一笑豁然睁眼,目光锋利,“说详细些!”
尊为大宗师的他,经验和阅历何其丰富,一下子就听出这事的非同寻常。在小镇内,体术流最吃香,他这位体术流的行家,岂会不知,凭一人之力,就能挑翻剑冢所有的天才,难度多么巨大。
如果这件事属实,那么,那个少年陈醉,必定体术惊人,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天骄!
中年男子不敢怠慢,连忙叙述一遍事情原委。
付一笑默默听着,神情专注,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精芒。
当男子说完后,他不禁放声大笑,这些日子的颓废和绝望一扫而光,“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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