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许为友。
他怔愣了半晌,将信踹进自己的怀中,慌忙起身:“糟了。”
而后转出书案,扯着金舒就往外走。
屋内,紫檀木的书案上,那只锦盒底,暗格中,写在里面的大红的“十”格外的鲜亮。
李锦做梦都不会想到,梵音一案与益州方家的案子,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串联在一起的。
方家的案子只是一个序章,梵音的案子,则策划这一切的人,联络上李锦的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不管是方青也好,还是梵音也罢,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观察到在京城这片天空下,还有如此恢弘的一张网而布的一个局。
如果鸟对照的是刑部尚书许为友,那么从林阳押送回京城的杨安,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是会如方青一般被人灭口,还是能够安全的抵达京城?都成了李锦心中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只是,他尚未来得及走出六扇门,就瞧见京兆府尹冯朝匆匆忙忙赶过来。
李锦看着他慌忙的模样,本能地警觉:“冯大人,何事如此焦急?”
冯朝走上前,单膝跪下:“靖王殿下,下官无能!罪臣杨安押送回京的路上,行至渭水以南一百里,被人劫了!”
“你说什么?!”李锦撑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冯朝,“被人劫了?”
他叩首在地,捶胸顿足:“下官已经命当地衙门,挖地三尺也要追查出是何势力所为,王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也要将罪臣杨安给抓回来!”
李锦深吸一口气,咽下胸口中翻滚的情绪,双手抱胸,沉着脸,站在冯朝的身前思量了许久。
这件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外的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里的是,这一伙人为了脱罪,似乎也没有什么是不能用的。
他知道冯朝不会查出什么线索,一个靠自己本事,勤勤恳恳,凭借着公平公正的信念才坐上京兆府尹位置的人,是斗不过对面这一群没有下限的污秽灵魂的。
他们敢劫官车,就一定做好了让冯朝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根毛的准备。
当时,杨安的账本上,有很多笔贿赂的钱款流向京城,但最终的目的地始终不明。
除了杨安自己供出来的太傅苏宇,如今他几乎可以肯定,又多了刑部尚书许为友的名字。
而这两个人,都是太子党羽,在朝野上,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李锦深思片刻,淡淡地说:“冯大人,起来吧。”
他弯下腰,亲自将一把年纪的冯朝从地上扶起,看着他焦急惊恐的面容,拍了拍他的手臂,什么也没有说。
他知道冯朝不是他们的对手。
少顷,李锦睨了金舒一下,深呼吸,绕过了冯朝,继续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转过身看着冯朝:“本王三日前,送去你京兆府的女犯……”
听到这里,冯朝拱手,深鞠一躬:“因证据确凿,太子殿下批示之后,昨日已经问斩。”
李锦一怔:“昨日?”
“嗯,太子殿下带着林咏德林大人的手书,要求结案问斩的。”
听着他的话,李锦站在门口呆愣了许久,半晌才说:“知道了,太子还真是心系天下。”
说完,他笑盈盈地同冯朝告别,转身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金舒识趣地跟在他身后,坐上了马车车夫的位置。
“你进来。”车尚未动,李锦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她瞧了瞧坐在那不动如山的周正,诧异地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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