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寝殿里,谁也不让近身。
送进去的水果吃食,最终都会被扔到院子里,金舒一样一样的捡起来,却总是隐隐听到李荣的哭声。
那个开心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笑着看着她的孩子,突然就不见了。
太医瞧了一遍又一遍,拉扯着金舒,絮叨病情的时候,却总是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后,摇了摇头。
“心病还须心药医,大仵作还是想想别的法子。”
五月初五,看着已经三日水米不进,虚脱一样的躺在那里,眼眸无神的望着床幔。
金舒终是握着他的手,抹掉自己眼眸的泪:“我带你走。”她努力笑起,“我们一起走,去游山玩水,去做普通人。”
听到这句话,李荣才缓缓侧过面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那之后,他身子渐渐好转,白日里照常去国子监上课,夜里便和金舒计划着离开的方向。
“往西边走吧,去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李荣笑起,将点心放在金舒手边,“我今日入宫了,给姐姐带回来的御膳房点心。”
听见他入宫,金舒抬眉:“瞧见太子了么?”
李荣嫌弃的歪了下嘴:“他忙的飞起来,我在上书房外头等了一个时辰,到头也只瞅见了宋大人。”
他瘪着嘴,从怀里摸出一封请帖,推到金舒面前:“宋大人要大婚了,但国事繁忙,不能亲自来送喜帖,让我带给姐姐的。”
那大红的贴子,在烛火下显得格外耀眼。
“终于啊!”金舒笑起,将喜帖打开,瞧着上面的日子,愣了一下。
十九号。
金舒的生日,也恰好是十九号。
“丞相手腕了得,到时候半个京城的朝臣肯定都会去。”李荣叹一口气,睨着金舒,忽然问到,“姐姐到底哪里没看上太子殿下啊,我在宫里寻了这么久,还真就没找出来比现今的太子殿下更加优秀的了。”
他咂嘴:“金龟婿啊!”
金舒一滞,尬笑一声:“难怪你学业搞成这个样子,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瞧着手里的请帖,收了面颊的笑意,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什么走比较合适?”
她摇了摇手里的请帖:“本月十九,我们正午走。”
宋甄大婚,不仅朝野官员会去道贺,已经成为太子的李锦,更是无论如何,都会亲自到场。
选在吉时前后离京,纵然李锦三头六臂,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她早就走远了。
简直是天赐良机!
谁知,李荣蹙眉,半晌,又问了一次:“姐姐你当真不想做太子妃?”
金舒瞧着他,笑意盈盈:“我若是做太子妃,你就得继续做世子,背那些让你哭的哇啦哇啦的东西。”
“啊……”李荣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不!再也不去了!”
见他这般反应,金舒便提起那一小包点心,起身往厢房的方向走:“既然如此,早些休息,养好身体,免得路上没体力。”
直到金舒消失在李荣的视野里,他才一边咂嘴,一边抬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在心中感慨万千。
自家姐姐不行啊,根本就不是李锦的对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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