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合。”他盯着她说,“皇上赐婚,即使不合也得合。礼部和钦天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两个衙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陆辞秋摸摸鼻子,“合着换庚帖什么的,也是可以作弊的,最终还是要看皇上的心思。
皇上若觉得好,即使八字不合也是好。皇上要觉得不好,那就怎么都不好。
就像当年我父亲和我母亲,两人没有半点感情,硬生生被赐婚,不得不在一起,却落得半生悲剧,凄凉收场。”
燕千绝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个,但既然提了,他就不能不顺着她说几句——
“身居高位者,凡事皆需权衡利弊。北地几十年来都由裴家人驻守,裴老将军虽是镇北将军,可北地人人都称他为镇北王。朝廷为配合民心,也没有再另外封一位镇北王过去,这在历朝历代可都是没有先例的。
皇家待裴家不薄,但裴家手握重兵,皇家也不能不防。
让裴家送一个女儿到京城,这是最好、也是最温和的法子。”
“可是为何选中我父亲呢?”
燕千绝说:“不可否认,陆萧元做人不行,但做官还是能够独当一面。且陆家没有根基,他尚在户部尚书位时,就能与右相抗衡,这是为君者乐意看到的局面。
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陆辞秋点点头,“能懂。说到底,一切都是皇家的算计。不管是远在边关,还是近在皇城,皇家想算计谁就算计谁,一个都逃不过。
裴家逃不过,我也逃不过。”
她的目光冷淡下来,不再有与他说笑的热烈,轻轻哼了一声,就靠在车厢上,不再理人。
燕千绝想同她说说话,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小姑娘说得没错,一切都是皇家的算计。
可是不算计,这偌大一个国家,要如何掌控?
他送陆辞秋进宫,到了宫门口时对禁军侍卫说:“传本王的令,以后陆二小姐进宫,无需阻拦。”
禁宫侍卫立即领命,多一句话都没问。
陆辞秋微微疑惑,修染解释说:“大内禁军,都是我家主子在统领的。即使主子外出打仗,他们也时刻都记着自己是谁的奴才。”
她点点头,没有多问,二人从东华门入宫,燕千绝去了江皇后的永福宫,陆辞秋去了宸妃的宸佑宫。
两人分开之后,霜华一脸担忧地问她:“小姐是在同十一殿下闹别扭么?奴婢瞧着十一殿下脸都黑了。”
陆辞秋说:“他的脸不是一向都黑么?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八百吊似的。”
“小姐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十一殿下不开心了?”
“我说了什么?可能是吧!但无所谓惹不惹他不开心,本来就是他上赶着去接我的,正好这次惹他不开心了,下次他就不来了。”
皇家的人,离得越远越好。她可不想今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活在被算计里。
不管是别人算计她,还是她算计别人,都是心累的事。
一座陆府已经够她忙活了,再加个皇家,她怕是没那么多精力。
今日的宸佑宫跟以往不同,上次她来,这座宫院还是冷冷清清的,宫里的侍女和太监多半也都没精打采,见了她来也没几个人上前行礼,甚至燕长乐的生辰,也只是宸妃亲手煮了一碗面。
她从始至终都没听到一个宫人跟燕长乐说一声生辰快乐。
可是今日的宸佑宫却很热闹,不但宫门大开,外头甚至还停了两顶软轿。
有宫女一脸愁容地站在门口,正在跟一个贵妇人说话。
她听到那宫女说:“安嫔娘娘得有十年没登过宸佑宫的门了,怎的今日就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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