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酒饮不得么?”那个钦差看看手中的酒,又看向半晌没有回应的高士袗。
高士袗盯着酒杯,心中回想着刚才在后厨中的情形,那些交头接耳,形迹可疑的侍从,还有刚刚在宴会上发生的敬酒事件,崔王妃阴冷的表情,这一切都绝对不简单。更何况,他想起自己在史书上曾看到的记载,再看看眼前这两个钦差,虽然他并不能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昨夜黑暗中的那两个钦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以崔王妃的阴毒,如果知道这两人的钦差身份,恐怕……想到这儿,他心中凉了大半截。
侍从见他们两人僵持着,催促道:“王妃赐酒,还不快快饮了?”说着暗中捅了高士袗一下,又对他狠狠使了个眼色。
高士袗再次看向杯中之物……
“他怎么了,端着酒也不喝,”锦华看着高士袗那边的动静,觉得有些不对劲,对周符嘀咕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周符此时正弯着腰,用筷子蘸着席上的酱汁,在铺在地上的外袍上,一笔一画地划拉着,急得满头大汗:“别说话,我正画着呢!”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哎,这可真是,好多年没画过文物图纸了,人都说三天不练手生,我这手就像不听使唤似的……”
“你先别画了,我怎么觉得要出事啊!”锦华看见几个侍从慢慢上前,将高士袗和那两个钦差围在中间,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手中的酒杯。满座宾客也察觉到了不对,都渐渐停下动作,看向他们。
周符这才直起身子,看向高士袗那边,不由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依我的经验来看,这是要动手的前奏。”
“动手?”锦华心中一紧,“不是在敬酒么,为什么要动手?”
“如果是正常的敬酒,那边早就喝了,迟迟不喝,一定有问题。”
“有问题?你的意思是说,那酒有问题?”锦华声音开始发抖了。
“恐怕是的……”周符的脸色凝重起来,“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想办法……”他看了看外袍上画了将近一半的七宝羃篱,又看向锦华,“我必须得留在这里赶紧画完,去救小高的事,就得靠你了。”
“靠我?”锦华虽然惊慌,但也知道周符说得很对,画画的任务必须由周符来完成,于是点头道,“你说吧,我能做什么?”
“去搅了他们的局,”周符指向高士袗手中的酒,“打翻他们手里的酒杯,把场面闹得越乱越好,让小高喝不成那杯酒,为我争取更多的时间!”
“嗯,”锦华咬了咬牙,“我明白了,这边就靠你了……”
“好,你……”周符还要叮嘱,她已经向宴会厅中央走过去,“画,画,我得赶紧画!”他也赶紧蹲下身子,擦了擦手上的汗,继续画起来……
高士袗这边,侍从们见他们三个都不饮酒,互相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准备上前按住他们,给他们硬灌下去。就在此时,突然一声马嘶,宴会厅中央的白马受到惊吓,竟然驮着后背的七宝羃篱,向高士袗这边的人群冲过来!
“马惊了,快跑啊!”锦华对着厅中的众人大喊道,“马背上的七宝羃篱很重,会砸死人的!”
众人听见她的喊叫,又看见那匹白马驮着摇摇欲坠的七宝羃篱在场中乱冲,吓得在席上乱躲,一时间挤成一团。
高士袗见状,将手中的托盘和酒杯一摔,伸手将自己身旁的两个侍从撂倒,大喊道:“酒有毒!”
他面前的两个钦差早就猜到这酒有问题,此时也将酒杯摔在地上,和周围的侍从扭打起来。
宴会厅里的众人听见“酒有毒”三个字,以为自己也喝了毒酒,吓得纷纷趴在地上呕吐起来。这下可好,刚才还一片喜气洋洋,莺歌燕舞的宴会厅,顿时乱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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