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兰在后边小声嘀咕着:“宫里传旨还能不去么?大姐姐犹不犹豫去都得去,她是懒得多想了吧。”
这话虽轻,但厅里太安静了。
秦大夫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抬手在女儿胳膊上拍了一下,“连你也帮着外人说话!”
小姑娘一边往后躲,一边小声争辩:“前些天您自己说的,大姐姐不是外人啊。”
秦大夫人闻言顿时:“……”
前厅这里母女两闹着。
那边秦灼与秦怀山父女两已经回了西和院。
一路上秦怀山在嘱咐秦灼入宫之后要小心谨慎的时候都挺愁,以前他也是给皇子做伴读的,结果莫名其妙地流落江南,失去记忆,在外头混了十几年才回家来。
自己的事都还没搞明白呢,女儿又得去公主当伴读了。
若是可以,不去是最好的。
秦怀山这样想着,便同秦灼道:“这伴读不是还要挑选过吗?你进宫之后随便糊弄一下就回来算了,宫里也不是好呆的。”
“巧了。”秦灼自然清楚爹爹那点心思,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父女俩相视一眼,齐齐点头。
“那最好。”秦怀山听到这话立马就没那么愁了,进了院门就吩咐采薇和杜鹃,“帮小姐准备行装,衣裳首饰都别忘了,不用多,各卑两套就行。”
“是,奴婢这就去。”两个小婢女应了声便要进屋去。
院里阳光正好,叶落花飞好风景。
秦灼笑了笑,“不急着收拾,先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在破庙里待了一晚,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裳,都皱了。
发髻也只是用木簪随意挽着。
也就是秦灼平日里也不爱精心打扮,方才去了前厅,侯府女眷也没瞧出什么来。
秦怀山闻言连忙让婢女先伺候小姐沐浴。
采薇和杜鹃又是备热水,又是拿衣衫的,立马就忙活开了。
等秦灼沐浴更衣完,梳了发髻,又让婢女们收拾了行装,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秦怀山送她到了侯府门前,直到上马车的前一刻还一直在嘱咐她“早去早回。”
“好好好。”秦灼点头应了,便转身上了马车。
待她到宫门前时,已经有十一个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的千金闺秀到了,这些人排成两列,在等候传召入宫了。
似乎只有秦灼是踩着午时的点到的。
她一抬手掀开车帘,众贵女便齐齐看了过来。
秦灼没来迟,只是一点也没提早而已,当下也不觉得有什么,便朝众美人挑了挑眉,跳下了马车。
她生的容颜明艳,举手投足之间又带着几分灵动风流的少年气。
来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小美人,见她如此,大多都羞涩地低下了头。
也几个脾气大的,小声骂道:“轻浮!”
“不知所谓!”
“女子朝着女子挤眉弄眼的,成什么样子?”
秦灼闻言也不恼,背着行囊走上前去,含笑同说最后一句话那姑娘道:“你这话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了?”对方像是高官府上的女儿,瞧见秦灼穿戴并不怎么奢华,头饰也简单的很,又面生,当即便趾高气扬了起来,“你来的这样迟,又没一点规矩,我还说不得你了?”
秦灼一本正经道:“说是说得的,只是词用的不太对。”
那姑娘蹙眉问道:“哪个词用的不对?”
秦灼凝眸看着眼前的小美人,语调微扬道:“人长得丑,挑眉才叫挤眉弄眼,我这样的,怎么也能算得个眉目转情吧?”
少女站在阳光下,笑颜明媚,一双凤眸内勾外翘,定定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能勾人心魂似的。
那姑娘本来呛人呛得挺来劲的,愣生生被她看红了脸。
扔下一句“强词夺理”,连忙转过身去不理她了。
边上一众千金闺秀们也不好说什么。
秦灼排在了在最后的位置。
恰好此时,最前头有人轻声道:“那位是晏倾晏大人吧?”
“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了……是不是在看我啊?”
“胡说!他看得明明是我!”
最前面的两位小姐低声争执着。
秦灼抬头看去,就瞧见晏倾站在守宫门的将士身旁,眸色幽暗地看向这边。
她心道:你们两个别争了,能不能站好了,替我挡着点?
秦灼被看的有点莫名奇妙。
心道:
这厮什么时候来的?
他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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