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的视线有些迷糊,盯着拽住自己的人好一会儿才看清。
“无争?”她甩了甩头,试图分辨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有些诧异地问:“你、你怎么会来?”
谢无争也来不及问她怎么搞成了这样,当下是性命攸关之时,他一边注意着底下的动静,一边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托你一把,你越过前头的屋檐赶紧往栖凤宫外去,知道吗?”
栖凤宫中的侍卫和弓箭手都是王皇后的人,听到二皇子这般吩咐,犹豫了片刻,便决定听令行事,刚刚才放开些许的弓弦再度拉满。
这次对准的不再是秦灼一个人。
无形杀意笼罩着她和谢无争。
外头的禁卫军们还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里头火势越来大,当即把门敲得震天响,“开门!开门啊!里头的人都在做什么?今夜风大,再这样烧下去,这火就难灭了!”
王皇后和萧顺不答话,里头的宫人内侍们也全当自己是聋子哑巴。
这门里门外,近乎诡异的沉默和大嗓门的叫喊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秦灼耳朵里也都是重音,根本听不清谢无争刚才跟自己说了什么。
她勉强听进去其中几个字眼,茫然地问:“什么?让我托你一把?”
“不是……”谢无争还想同秦灼再说一遍,奈何底下的那些人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眨眼间,数十道箭羽齐齐朝他们射来。
“别不是了,你先出去!”秦灼虽然神志昏沉,但本能还是第一反应就先护住谢无争。
她抬手将谢无争拉着往边上退了几步,然后用尽全力将人推到另一边的屋檐上,一手甩动衣衫拂去箭羽。
“阿灼!”谢无争落在了另外一边的屋檐,看她用一件衣衫扫落箭羽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秦灼看了他一眼,拂开数支箭羽后直接一个后空翻,翻到了屋檐的背面,俯身趴下,以屋顶上最高的房檐作为遮挡物,暂时躲避箭羽飞射。
谢无争见她没有硬扛,还知道翻到背面去躲着,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底下的萧顺见状,抬手示意侍卫们悄声上屋檐去抓人。
弓箭手再次搭弓射箭。
谢无争皱了皱眉,直接从屋檐一跃而下,剑不出窍打翻了几个手宫人内侍,直接略过开门。
“别让他开门!”王皇后见状惊声道:“拦住他、拦住!”
然而此时谢无争距离大门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后头的侍卫们冲过来阻拦。
他拔剑打倒了四五个,实在腾不出手来开门,直接一剑劈开了门栓。
外头敲门的禁卫用力正猛,恰好推了进来。
门外众人敲门叫喊折腾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推开了,抬头一眼,里头正剑拔弩张,顿时都惊了惊。
谢无争沉声道:“皇后豢养私兵,栖凤宫中擅动刀剑,通通拿下,再请父皇处置!”
禁卫军们刚要应声照办。
“谁敢?”王皇后高声喝止,“本宫是当朝皇后,这里是栖凤宫,下令捉拿纵火烧宫殿的歹人有何不妥?”
萧顺见状紧跟着道:“这都入夜了,大皇兄怎么来了栖凤宫?方才还上屋顶去救那歹人,害的我们都以为你是带人同伙,险些误伤了皇兄。”
他一句话就把方才下令让人射杀谢无争的时候解释的清清楚楚的。
不等谢无争说话,萧顺又道:“不管皇兄今夜为何而来,捉拿歹人都是栖凤宫的事,这后宫之事皆由我母后做主,轮不到你来过问。”
谢无争自小不如萧顺伶牙俐齿,又一贯温和忍让,在口舌之争上不知吃了多少亏。
只是今夜如此情形,半步退不得。
谢无争皱眉道:“秦灼不会无缘无故纵火烧栖凤宫,其中缘由皇后娘娘和二皇弟心中应当最是清楚,我既来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他抬起手中长剑,指着萧顺,“无论如何,请诸位放下兵刃,先救火,其他罪名缘由都等查清再说!”
“放肆!”王皇后一看见谢无争拿剑指着自己儿子就气得头顶冒烟,“你身为当朝皇长子,人人都赞你温良恭谨,你就是这样拿剑指着你弟弟讲兄友弟恭的?”
谢无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指着萧顺的剑却没有放下丝毫。
萧顺见状,忽然阴测测地笑了,“大皇兄,你这样护着秦灼,她是你什么人啊?”
二皇子自打废了之后,嗓音就尖锐了许多,边上伺候的宫人内侍不敢多言。
偏生他自己也不曾察觉,这会儿笑着说话,便越发显得阴阳怪气,“难不成你两早就有什么牵扯,今夜她在栖凤宫纵火,也你的意思?”
谢无争刚要开口怒斥。
头顶上就传来了一声怒骂,“放你娘的臭屁,死太监!”
随着骂声一起来的,还有一片碧瓦。
如同从天而降一般,重重地砸在了萧顺头上。
血猛地就冒了出来。
“顺儿!”王皇后惊声叫着。
“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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