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这一踹,殿门大开。
狂风大雪从她身侧呼啸而过,涌入殿内。
殿内所有大臣和嫔妃们被这大动静惊了惊,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只见少女衣袖翩飞,大步入殿而来。
离皇帝最近的李公公见状,嗓音尖锐地呵斥道:“秦灼!你放肆!皇上在此,你怎么敢、怎么敢……踹门?”
李公公一时找不出什么词来说这位胆大包天的秦大小姐。
“是放肆!这也太放肆了!”荣国公安石毅一边给秦灼递眼色,一边冷声训斥:“即便你爹刚为了护驾受伤,你也不能如此任性妄为!”
这话一出,原本打算跟着斥责秦灼几句的众人立马合上了刚张开一半的嘴。
谁让人家有个打小做皇帝伴读的爹,这次又为了护驾身受重伤。
即便是行事出格,旁人也说她不得。
皇帝一看见秦灼,就觉得没什么好事,眉头皱成了川字,“你怎么来了?”
他只说了几个字就呼吸不畅,咳了起来。
一旁的老丞相冯河接话道:“秦灼,你不好好守着你爹来此作甚?就算有事也要着人通传,得了皇上恩准才可入内,你一来就踹门强闯是什么意思?你爹秦向远难道没教过你礼仪规矩吗?”
冯老丞相年仅七十,发白如雪,身形佝偻,早就到了该告老的年纪,而且朝中各部都是尚书们握着权柄,偏偏他舍不得这高官厚禄,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个表象,他也死死拽着不肯放。
冯河也难得找到机会在皇帝面前如此露脸。
秦灼听他口口声声都在‘问候’她爹,心中很是不悦。
她压着火气,面上丝毫不显,当即便道:“教过的,而且我爹还教过我忠君爱国,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冯河被她一句话气的倒仰。
“冯老……”
“冯老!”
身后几个中年大臣见状连忙伸手去扶他。
这丞相之位本是谢家人包揽的,连着七朝不能换过姓氏,这冯河坐上这个位置,还是因为谢皇后逝世后,皇帝打压谢家,谢氏一门折损良多,剩下的索性都辞官归隐,避世去了。
各家为争丞相之位手段用尽,互相制衡谁都没讨着好,这才让冯河这老家伙捡了个大便宜。
他算起来是两朝元老,宦海沉浮四十多年,只是没做成过什么事实,平身最恨别人说他只会耍嘴皮子。
秦灼方才那一句,简直是杀人诛心。
偏偏她面色如常,半点没有故意扎冯老丞相心的样子,反倒还好心劝慰他,“老大人已至古稀之年,站都不站稳了,还是早日回乡颐养天年好。”
“你、你……”冯河先前在殿门吹了许久的冷风淋了雪,身体本就吃不消,这会儿被她气的血都快喷出来了。
扶他的中年大臣,连忙低声劝道:“此女无甚教养,冯老别跟她一般见识。”
“要我是她爹,早就被她气死了。也不知道秦家二爷是做了什么孽,有这么一个女儿!”
“有本事就说大声点。”秦灼不屑道:“碎嘴鼠辈,枉为男儿。”
那两个中年大臣闻言,脸色青紫交加。
其中一人皇帝喊道:“皇上,秦灼今日敢踹殿门,惊圣驾,谁知她来日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而且听她踹门入内时所说的,分明是来替大殿下说话的!”
另一个闻言,立马接话道:“皇上醒来还不到半个时辰,这殿中之事她从何得知?怎么就来的这么及时?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事?或许、或许……那些刺客就是她安排的也未可知啊!”
这两人几句话就把秦灼说成了行刺皇帝的主使。
殿中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萧婷想替她说话,刚要开口就被安贵妃给拉住了。
“到底是诸位脑子有病?还是我有病?”秦灼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安排刺杀刺杀皇上有何好处?若刺客真是我安排的,又怎会重伤我爹爹?”
这事根本就说不通。
方才想把罪名扣在秦灼头上的两个中年大臣脸色僵了僵。
片刻后。
其中一人忽然开口道:“也许是你为了避免查到自己身上,故意为之呢!”
“不可能。”安石毅沉声道:“秦灼虽然性子轻狂,但她是个萧顺的姑娘,绝对不会拿她爹的性命冒险。”
秦灼闻言,朝安石毅欠了欠身,“多谢荣国公出来说这句公道话。”
“说句实话而已,用不着谢。”安石毅罢了罢手,“谁是派人刺杀皇上的幕后主使主使必须马上查出来,但不能随便找个人把罪名扣上就了事,不然这样跟帮凶有和分别?”
荣国公在父皇面前一向得脸,他说了这话,众人纷纷附和。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36079/94326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