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走两步,她就被一只大手重新拽了回来,男人周身气势骤冷,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才忏悔了这么一会儿就想走?”
温南柠被他冷戾的表情吓到,伸手去扯他的手,“你放开。”
纪宴西拽着她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能把她提溜起来,半拎着她,迫使她重新站在墓碑前,他压着眉骨垂眸看她,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温南柠,三年完全不够,我消不了气。”
“你到底想怎样?”温南柠抹开脸上的雨水,抬眼看向他。
到此时,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恨谁,谁又有资格原谅谁了,温南柠不想去想那些堪称噩梦般的往事,她只想重新开始。
然而男人却不这么想,这三年来,他活在悔恨和愤怒里,时时刻刻想要折磨眼前这个女人,想让她也尝一尝自己承受的痛苦。
如今她问他想怎么样?
纪宴西扣住她的后颈,动作像对待情人般温柔,声音却狠戾,“我想怎么样?我想把你千刀万剐送下去给她陪葬。”
温南柠惊骇地望着他。
“不过……”他勾起唇角,“也许换种方式会更有趣。”
他盯着她,心里升起各种遏制不住的冲动。这种冲动,是一种看见猎物的本能。
许诗涵走了三年,他的心也死了三年。
在监狱门口见到温南柠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要折磨她,要把这三年自己承受的痛都加注在她身上。
温南柠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雨水淋的,还是被他吓得。
纪宴西嗤了一声,忽然放开她,“忏悔吧,直到我满意,也许我会放过你。”
纪宴西看了她一眼,转脸对着明岘吩咐,“看着她。”
“是。”明岘低着头应声。
纪宴西没有接明岘递来的伞,转身离开。
温南柠站在雨中,眼睛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清秀,清纯,有着无限的生命力,这样的生命猝然离世,任谁都接受不了。
她对他的心情不能说感同身受,至少是能理解的。
可,人死不能复生,他难道要永远陷在这桩事故里吗?
温南柠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只觉得脑袋发晕,全身被细雨浸湿,冷意从四肢百骸窜上来。
她双臂抱肩,企图这样来汲取些暖意。
明岘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升起些波动。
但他不敢置喙少爷的行为。
毕竟,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少爷当初有多痛苦,那他如今有多疯狂似乎也情有可原。
看了许久,明岘终究是不忍,他走上前,把伞移到她上方。
温南柠抬头看着黑伞,眨了眨被淋湿的眼睫,喃喃道,“谢谢。”
细雨迷蒙,山间飘起薄雾。
纪宴西坐在车里,视线却紧紧地盯着远处纤瘦的身影,心里无端升起躁意。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诗涵因她而死,自己再怎么折磨她都不为过。
可他监视了她三年,每天都要让人报告她一天的举动,久而久之,他又会恍惚,
她在监狱里为了救霍青央被弄伤,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还把狱友的女儿当自己孩子在养。这样的人怎么会撞伤人后不顾人性命选择逃逸呢?
纪宴西不断地抽着烟,心底更加不痛快。
这时,手机铃声响,
他接起,“怎么了?”
“温小姐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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