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俊辰讲的正得意,原本还想讲讲连弩车的制作,闻听此言,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吱吱唔唔:“我……我……”他一紧张就更结巴了,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与刚才的侃侃而谈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恰此时,符羽骑着马跑了一圈,回来了。
他勒住缰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伸手撸了撸鬃毛,见鲁俊辰十分窘迫,便替他把话说了:“陈教头,这位眼镜儿可是泾阳帮的人,在制工这件事上,泾阳帮没有不知道的。”
陈烈听到“泾阳帮”三个字便目露敬佩,虽然时至今日仍然没有查证出制作连弩的人究竟是谁,但是江湖是一直都有传言,说连弩是泾阳帮老祖丁墨山做的,而丁墨山却又一再否认与此事有关,所以这事就成了朝廷的一件悬案。
陈烈看着他,眼神越来越亲切:“你姓鲁,莫非你是鲁家的后人?”
鲁俊辰最怕别人问及此事,当下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很是不安地垂着头嗫喘了半天,竟没给出一个确切地答复:“对不起,我……”他咬咬嘴唇,脸色有些发白。
符羽替他道:“他是,他是泾阳帮鲁家后人。”
鲁俊辰愣住了,就好像符羽把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出去了一样。又是羞愧又是无奈。
陈烈诧异了,看了看鲁俊辰,又看了看一伍的人,问道:“他一直都是这么唯唯诺诺的吗?”
这些人大都不把鲁俊辰放在眼里,所以竟没人回答。
陈烈只得又把目光放在了鲁俊辰的身上,鲁俊辰慌了,他一手心地汗,使劲地在军服上擦了擦,一会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符羽,一会又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了江川。
偏偏这个时候,这两人不知道怎么搞得,都不说话。他无奈,只好回过头,推了推眼镜:“报告,我……我是害怕……”
“你害怕什么?”陈烈惊奇中,带着循循善诱,他故意将声线放的很平,让鲁俊辰对自己放下戒备,“你说说我听听看能不能帮到你。”
作为曾经禁军中最牛的教头,他能够快速找到一个兵身上的优点和缺点,并帮助到他们。
鲁俊辰对他的防备确实少了,小声嗫嚅:“我……我害怕我说错了,我总是说……错话。”
陈烈:“不着急慢慢说。”
许是陈烈的这份淡然,让鲁俊辰感受不到丝毫的被威胁,便慢慢放松了下来,小声道:“我虽然是泾阳帮的,不!我重说一遍,我虽然是鲁家后人,可我天生愚笨,根本不能和其他师兄们相比,我……我顶多也就是泾阳帮一个小学徒,我长这么大连工匠的考试都没参加过……我……我心里清楚,我就是笨,我根本不配为鲁家的后人,我还怕我说错话招人笑话,也害怕因为自己的愚钝给泾阳帮脸上抹黑,我……”
“眼镜儿!你害怕的事太多了。”符羽实在看不下去了。
鲁俊辰被他说的都要哭了,拳头堵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符羽。
陈烈便拍了拍他后背:“鲁俊辰,你想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实际上,是因为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才会觉得自己很差,可你真的差吗?你要是很差的话,怎么会进尚方书院?”
“没错,你可不知道,眼镜儿有个伟大地目标,就是制造出一个比木甲伶卫更灵活更厉害的木甲出来。”
鲁俊辰在愤怒中愕然,后悔当初让他知道这件事,现在是羞愧难当。
符羽却跟故意似地劝他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放心,眼镜儿,我保证在你没做出来之前不再跟别人说了。”
光看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陈烈已经把鲁俊辰的性格摸透了,开始鼓励他:“那我对你有一个希望。”
鲁俊辰几乎吓一跳:“什么希望?”
陈烈:“我希望你将来能造出连弩那样的兵器。”
鲁俊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吧?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希望。
陈烈道:“先别想着自己做不到,你要搞定你自己,不是还没开始就想着退缩,就拿墨子老先生来说,他想做什么就能做出什么,他突破了自己。”
鲁俊辰觉得他说的很对,点点头。
陈烈说:“我也把这个希望放到你身上,如果你成功了,那样的话,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就能少一些伤亡,我们大瑨就能更加安定。”
鲁俊辰受此鼓励,终于找到了一点信心,可不想,身后传来胡长坚的一声“呸”:“就凭他?废柴一根,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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