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卖花女何曾料到,这双令她引以为傲,叫她衣食无忧,被无数文人墨客赞颂过的玉手,竟叫地上的碎瓷片给划得鲜血淋漓,顿时花容失色,嘴唇抖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忽地头一歪竟晕了过去。
赵谦赶紧叫人把将她扶到一旁,且不管她幽幽醒过来之后,看着自己的手,傻住了一般。赵谦的心思都在里头那位吴大官人身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位可是给书院捐资的白衣才子吴稠的弟弟,是书院不该惹的人。
正当赵谦手足无措,一筹莫展之际,护卫来报:“直学,三伍的教头来了。”
赵谦马上精神大震,小跑着上去迎上去,离着老远就委屈地嚷嚷开了:“三位教头,你们可算是来了,这帮小兔崽子反了天了,把京城的吴大官人给打了,赶紧叫他们住手吧,迟了恐怕要闹出人命!”
那三位却充耳不闻,步伐飞快,冷若冰霜地进了食肆的门。更令赵谦没想到的是,这三人竟没有上前阻拦的打算。
赵谦脑子转的飞快,想到了万一这吴大官人死在了书院,自己作为得胜席监工厨,会被首先发落,周身打了一激灵,赶紧撇清关系道,“这帮小兔崽子,我可管不了了,他们现在可都是你们禁军的兵,你们发落便好。”
他朝护卫一使颜色,护卫搬来了三把椅子,请三人坐下。
陈烈、箫愤、于舒权还是不说话,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
那萧愤是个虬髯大汉,在军中屡立战功,坐在了左边,于舒权年纪稍轻一些,身材挺拔是个玉面郎君,坐在了右边,而陈烈在众教头之中年纪稍长一些,便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中间。
赵谦也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反正这个烂摊子总算是交出去了。
三人这般气势,要说学子之中没人发现也不可能。
还离着老远,江川便知道他们来了,但他并没有声张,直到三人坐下之后,才拉了拉鲁俊辰的衣袖,示意他回头看。
鲁俊辰便回头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三伍的教头坐成了一排,正直直地看过来,可把他吓坏了,赶紧问江川:“这要怎么办?”
江川不紧不慢地用手指了指里面。
鲁俊辰会意,赶紧将情况通知给了大家。
众人纷纷住了手,偏偏符羽气性大,还要再补上两脚,踢完之后,打人群中挤了出去,装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样子,大声道:“各位教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地上那小子是个贼,把本来属于我们的得胜席给偷吃了,我们气不过,所以将贼人打了一顿!兄弟们是不是这样?”
众人齐声:“是!”
符羽接着又道:“可这贼子,如何进得书院?又如何能跑进后厨吃了得胜席吃,这事得查,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他这句话喊得响,把大家的情绪又都煽动了起来,纷纷上来讨要说法。
群情激奋,打架斗殴的事,在军中不少见,所以他们这番闹腾在这三人眼里,简直就是往大海里丢了一粒石子,一点浪花也激荡不起来。
萧愤和于舒权不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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