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摇头道:“不碍事。”
西宁府的马场,明面上在陆虎手里,实际上是杜鹃暗中操控,又要管理马场,又要帮她监督收编的马匪,她比之从前更忙了。
“那是马场出了什么问题吗?”
杜鹃再次摇头。
“郡主放心,虽说今年的雪大了点儿,但是提前已经做好了预防,储备好了干草,咱们人手也足够用,不会出乱子。”
“我这趟进京,除了来给郡主贺喜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想给郡主看。”
胖球急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有好几个油纸包裹,闻起来有一股甜香味。
“这是奶粉?”
殷清瑶惊讶地捏起来一些尝了尝,虽然品相看起来有点粗糙,但是吃到嘴里奶香味浓郁。
古代纯天然奶粉,你值得拥有!
“说起来也是巧合,府衙门房家里抱养了一个半岁大的男孩,家里买了一只羊,用羊奶喂养小孩。”
“多余的羊奶两口子不舍得喝,但是又放不住,随口抱怨了一句被我家那口子听见了。回来他就念叨着怎样让牧民家里的牛奶羊奶存放住,最好还能换钱。”
“我就想到了这个法子,但是自己又没有主意,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想来请您帮忙试试。”
殷清瑶找来一只瓷碗,舀了几勺奶粉放进去,用热水冲开,客厅里瞬间奶香四溢。
尝一口,口感说不上来,没喝过奶粉的人可能接受不了这个味道。
“我本来也想跟你说这个事儿。”
从兵变,她带着太子妃逃难的时候她就在酝酿了,当时情况特殊,没办法了,才想方设法弄来一头母羊,确实很不方便。
“这个味道也能接受,但是要想普及开,还得下一番功夫,给女人和孩子喝的要想办法去除膻味儿。”
“目前这种可以试试卖给商队里或者是码头上整天干重活的男人。”
杜鹃没想到她思维跳跃得这么快,给男人喝奶粉?
给老人喝的奶粉,要考虑肠胃吸收问题,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的。所以这一茬她还没提。
殷清瑶端着下巴琢磨着。
“东西先留下,回头我找四伯商量一下。”
杜鹃也没指望一下子就找到销路,只是尽力去做,如果成了,西宁卫的百姓们也能多一份收入。
两人说了会儿体己话,看天色不早了,杜鹃起身告退。
殷清瑶再三挽留,奈何杜鹃还是坚持要走。人家新婚夫妻蜜里调油,她可不想做电灯泡!
虽然曾经是主仆,但是如今各自成家,住在一起多少有点不方便。
殷清瑶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今天见过郡主,我就准备起程回西宁府了。”杜鹃叹道,“这一别,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殷清瑶好笑道:“你养好身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等苏子义调到京城,咱们就能天天见了!”
京城有太多空缺,朝廷正在外放的官员中考核推举,但是苏子义他们这一批才刚放任出去不到三年,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苏子义起点又比较高,估计还得在汝宁府多待几年。
杜鹃也知道没那么容易。
“那您就在京城等着我们……”
送走杜鹃,殷清瑶心里空落落的,主要是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这个人乍一不在,总觉得少点什么。
不过他不在,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一天上班的晚上,邵云舒没回来,殷清瑶自己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继续笔耕不辍。先把一件事情完成了再去专心做下一件事儿。
第二天晚上,自家亲亲夫君又没回来,殷清瑶觉得有点开心,原地跳了三下,上床睡觉,养精蓄锐之后,继续完成大业。
她作画的时候把伺候的人都撵出去,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几天功夫,盒子里的画稿已经塞满了。
想到这些马上就能变成钱,殷清瑶做梦都能笑醒。临睡前将盒子放在枕边,准备等第二天去找人临摹一份,先试试市场,再决定刊印。
忙完这一茬,还有奶粉大计呢,正好平稳度过这个冬天。
半夜拖着疲惫身躯回来的邵云舒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又给她盖了被子。见她睡得熟,不忍心打搅她,准备去书房将就一晚上。低头看见她枕边放着的锦盒,被她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没忍住好奇将盒子抽出来。
坐在灯下,将里面的画稿拿出来。
每看一张,他的脸就黑几分,才看了一半就忍不住想把她揪起来揍一顿。
太阳穴突突地跳,耐着性子将所有画稿看完,邵云舒用凉水扑了把滚烫的脸颊,解了扣子钻进被窝里,将正在睡觉的小女子弄醒。
这两天太过投入的殷清瑶已经忘了自己已经嫁人的事实,半夜里身边突然躺了个人,一激灵吓醒了。
“你回来啦!”
看清是他,殷清瑶往里面挪了挪,打着哈欠准备继续入睡。想他在军营里劳累这么多天,肯定也累了,两人就和平相处,好好休息吧。
看着她的俏脸,邵云舒磨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起来灭火!”
殷清瑶实在困得不想动,没听清指令,又往里面挪了挪,闭着眼睛不动了。
邵云舒却不打算放过她,过了大概一盏茶功夫,殷清瑶恼羞成怒地将人踹下了床,暴躁地咆哮道:“你还做不做人了?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她最近赶稿子,有点废寝忘食了,睡眠严重不足。
屁股挨着冰凉的地板,邵云舒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为了保住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第二天殷清瑶没下来床,找人临摹的计划又泡了汤。
想到自家的亲亲夫君天不亮就又出发去上班了,她还有点良心,心虚加心疼地想,以后还是给他留几分面子吧。
再过几天就是腊八节,还有二十来天就过年了,过年会有休沐,能一直休息到过完十五呢,到时候再好好补偿他吧……
殷清瑶如是想着。
冬月下足了雪,腊月里的天气却是一天赛一天晴朗。
进入腊月,大家没什么事情可干,就喜欢凑热闹。殷清瑶换上久违的男装出门,去了一趟望春楼,将画册交给娇杏,余下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去年娇杏年纪还小,不到争花魁的年纪,今年年岁正好,除了春花楼提供的行头,她自己跟殷清瑶合作也赚了不少,手里有闲钱,名声也打出去了,眼看争花魁胜利在望,在春花楼混得也不错。
一听又有生意上门,可不得牢牢抱住殷清瑶的大腿!
“您就放心吧,保准让您满意!”
对娇杏的能力,殷清瑶很放心,从春花楼出来,回家洗去身上的脂粉香,换了身骑装转头回了郡主府。
殷老五和李柔娘放心不下家里,腊月初就赶回去了。
今年李承回来过年,李秀才和李帆一家都在京城。二舅娘方氏在京城开了个綉坊,不是说把汝宁府的綉坊搬过来,而是开了一个分店。
朝廷赏赐给李承的宅院还没收拾好,他们就都暂时借住在郡主府。
从今以后,汝宁府的綉坊就接军营里的活儿,京城的綉坊就专门做成衣刺绣之类的,支持来图定做,支持批量也支持零售。
殷清瑶之前画的内衣一经问世便风靡京都,虽说各家都在模仿他们,现在已经烂大街了。不过綉坊经常推陈出新,生意也很火爆。
一些小綉坊只模仿他们家的爆款也赚了不少。
现在又有一桩生意上门。
方氏笑嘻嘻地将她请到内室,之前画的几个图案,已经做出来成品了。
殷清瑶一件一件拿起来检查,这个时候助兴的衣服都是薄纱,顶多就是换换颜色,看久了就审美疲劳了。
她设计的跟现代比起来那是相当保守了,但是放在古代还是非常开放的。就连方氏都觉得不太好意思,底下的绣娘们做衣服的时候都是红着脸。
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她也不敢轻易提出来,一个黄花大闺女做那种生意,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饶是现在,大家的接受能力稍微好一点了,她也不敢让别人知道是她的主意。
殷清瑶尴尬地问道:“舅娘,这些……您试过吗?”
方氏被问得老脸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
“要不然我也不会拿出来摆到你面前。”
“你回家也可以试试。”
殷清瑶咽了口唾沫。将衣服全都塞进箱子里。
“那我就先走了。”
开门出去正好遇见她二舅,看了眼二舅红光满面的脸和饱满的精气神,殷清瑶赶忙低头逃了。
娇杏和二舅娘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小年,画册已经通过种种途径传到深闺。但是那种衣服稍微有点身份的正妻都不屑于穿戴,在京城各大青楼销量火爆。
朝廷不鼓励大臣纳妾,皇帝和太子的后院都干干净净,上行下效,底下的人哪儿敢纳妾。心痒难耐的时候就去青楼坐坐,打算喝杯花酒过足眼瘾就出来。
然后……一个个竖着进去,捂着鼻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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