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海门从心了。
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宗门大阵的灵气,是他们魔海门多年积蓄才存下来的,这要是给苏飞再折腾几下,都不用真打,魔海门上下就要肉疼死了!
与这实质性的巨大利益相比,八抬大轿送一人出去,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魔海门真乃仁义之宗。”
坐在八抬大轿上,苏飞居高临下,扫了金袍公子两眼,淡淡说道,“愿意礼送苏某出宗不说,还要将宗内所有觉醒者,哦不,是所有囚犯全部礼送出宗,此德昭昭,苏某深感佩服!”
一声话落,全场众人尽皆目瞪口呆,个个心说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送所有囚徒出宗了?倒是金袍公子迅速领悟其意,不禁目透凶光,青筋暴起!
“苏先生,我们好意八抬大轿送你出去,你竟还要得寸进尺?”
满是怒意的声音入耳,苏飞却恍如未闻,反倒抬眼望天,不带任何感情地“赞叹”道:“魔海门真乃仁义之宗。不但愿意礼送我等出宗,还盛情赠予盘缠。这叫苏某如何受得?哦?公子竟还要给苏某更多天材地宝以示情谊?不必了,苏某素来无欲无求,不劳公子费心……”
“苏飞!!——”
金袍公子大喝一声,眼看随时都可能暴走,然而苏飞却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悠悠说道:“魔海门真乃……”
“放人!送宝!起轿!全体恭送苏先生!”
知道再让苏飞说下去,只会“赔”得更多,金袍公子狠狠咬牙,下达了恍如泣血的命令。心腹手下领悟其意,迅速办理。不多时,一箱又一箱的天材地宝被人抬来,环到苏飞的轿旁,与此同时,偏门传来一阵欢腾呐喊,随后如有一条长龙争先恐后,倾泻而下。
苏飞眼尖,瞥见了其中满脸震惊,正被身后一群人推搡着下山的刘二喜。
他这才摆手淡道:“如此……不劳远送,就此别过。”
一声落下,轿夫们丝毫不敢耽搁,也不等金袍公子应答,就径直起轿,载着苏飞去了。
金袍公子的脸沉到极点。
看着那道可恨的背影,他眼中几乎无法抑制怒意!
身为东洲魔海道君之子,他可从没这么憋屈过!
“这件事,不算完!绝对不算完!”
饱含恨恨的一句宣誓下,隐藏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力。
攥紧拳头,好一阵,又松开,金袍公子略显颓丧地喃喃起来。
“唉。”
“如斯神通,闻所未闻……觉醒者,这就是觉醒者?难道我魔海门真的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吗?”
一句话落,四周心腹尽皆沉默,好一阵,才有一名老成持重之辈站了出来,眸中闪烁精芒,似是感觉时机已至,抱拳说道:“公子,老朽不知此子的诡异‘神通’是否和‘觉醒’有关,但毫无疑问,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事,做错了!”
这句话,包含大不敬,一时间吸引了全场目光,尤其金袍公子,目光如电,带着一丝羞恼狠辣,煞是可怕。
然而,那老者却不畏惧,只是一拱手,有条不紊地说道:“老朽请公子细想,如果我们拥有觉醒者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那么刚才的事,或许会有所转机,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些手段也不能奏效,可我们也不至于像方才那样无计可施啊!”
这句话出,金袍公子脸上怒意消去,逐渐露出沉思神情。老者觉得有戏,言辞更加大胆:“公子,天之大势已明,传统玄幻之力的衰弱已经无法避免,神洲觉醒浪潮就像燎原星火,势不可逆!我们魔海门如果不跟上这浪潮,恐怕早早晚晚要被新时代淘汰啊!”
说到这里,老者一咬牙,重重抱拳,抛出猛药:“老朽再请公子细想一事:门主他老人家跻身四境司命,堪称东洲霸主,向来深居简出,今次为什么却非要举门下精锐尽赴外地,只为商议觉醒之事?”
“老朽愚见,外界压力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怕是,门主心中隐隐已经明白,我等,不变不行啊!”
金袍公子听着,不发一言,神情闪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从前平庸无比的手下。
好半响,他才嘴唇微张,说道:“阴先生,你觉醒了?”
到底不是什么纨绔公子,尽管被苏飞气得够呛,可一旦回过神,金袍公子仍是洞察了藏在老者这番话背后的含义。
阴姓老者也不遮掩,跪伏在地,迅速说道:“老朽觉醒的东西,或许能助公子报此大仇……”
……
……
“灵气退潮,觉醒天降,是对这个玄幻世界的颠覆,也是一次格局洗牌,是凶险,也是大机缘……可惜,魔海门这个东洲大宗已经失了先机,早早晚晚得把身下的位置让出来。”
坐在八抬大轿里,苏飞为魔海门未来喟叹的同时,也暗暗想着幸好如此,否则自己这次怕是得挨上觉醒者的“黑枪”。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魔海门是觉醒浪潮中的积极改革派,那苏飞也不会用先前的方式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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