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始皇三十六年,冬,夜,咸阳宫殿……
广阔而清冷的宫殿,炉火木炭微红,偶尔发出轻微噼啪作响的声音,暖暖温度涌入屋内,屋内,烛火静谧燃烧,微微亮光照映殿内朴素装潢。
木质的家具,黑色的幕布,渲染出了一种极致厚重的氛围。
大殿中间,一道人影正盘膝于桌案前,桌上有着大量竹制而成的竹简,两侧的木架上也堆满了竹简……
一个面容自带威严的青年,正在审阅着手中的竹简。
此人正是一统华夏,大秦帝国始皇帝,嬴政。
嬴政正在处理,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前方,只见桌案前不知何时有一道高瘦身影出现在面前。
这道身影身着黑色长袍,面容更加年轻,却没有那么重的威严,但有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令人下意识的就心生信任感。
嬴政看着眼前来人,笑着开口打招呼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一道道拔兵之音骤然响彻起来,赵高的急促声音传入屋内:“陛下!”
嬴政缓缓开口,声如洪钟,透门而出:“无妨,是朕的兄长。”
赵高开口确认:“姜帝君?”
烛光中,姜赢的面容被照映了出来,平静中仿佛带着一丝不高兴,轻声开口道:“是我。”
赵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轻松,高呼道:“即是帝君驾到,陛下,老奴这便告退。”
屋内,两人四目相对。
此时,嬴政的脸上没有刚才无尽磅礴的不怒自威,却是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似乎有点手足无措。
姜赢眼神似乎带着责怪,开口却是无奈的语气:“这都快寅时了,你还不歇息,政务有那么多吗?”
“咳,只是恰好今天比较多而已,刚刚好忙完,准备回房睡觉了。”
嬴政说着,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竹简奏章,竹简交碰不断响起悦耳的声响。
“是嘛?”
姜赢似笑非笑道:“刚才过来的时候,路上碰到了丽姬,顺便问了一下你的近况,她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
嬴政嘴角微微抽搐,他倒是没有去思考这大半夜的姜赢怎么会碰见丽姬……
这事,无需去深思。
他信任姜赢。
但被抓包深夜还在熬夜工作是另一回事……
嬴政重重呼出一口气,面对姜赢摆出的一张臭脸,认命似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责骂。
姜赢这一次却并未如他所愿,而是沉默半响,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该注意一下身体的,体内咒毒还未解,且还有上次受刺伤遗留的暗伤,暂时是压制住,但纵然有修为与气运护体,若是操劳过度,难免有可能会引起咒毒伤势复发。”
“嗯……”
嬴政沉吟不语,许久,开口道:“兄长,你怎么有空从边疆过来了,长城之事不用守着吗?”
“长城那边有蒙恬和数十万大军在,我偷摸着走开几天,谅那帮妖魔邪祟也不敢轻举妄动。”
姜赢说完,又继续道:“我只是听说你准备明年开春再一次东巡,稍微有些担心,一是你的身体状况,二是六国遗族肯定又会借机生事。”
嬴政皱眉道:“兄长,你也是想来劝我别东巡了?”
姜赢无语道:“乱世初定,你不能有事,不然战火必将重燃,我特地从边疆过来,就是要劝让你打消这个念头,哪有一国之君整天总想着往外跑的?你说你,上次东巡遭遇了暗杀的教训,还没能让你学会吃一堑长一智?”
嬴政笑着道:“兄长,如果是这样,那你别劝了,我意已决,东巡之事势在必行。”
姜赢露出疑惑表情,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明知危险,嬴政却还执意要东巡。
嬴政见姜赢不解,于是缓缓解释道:“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待在这座远离世俗的宫殿里,整天批阅奏章,这些奏章小小的一卷,一可一否之间,却要决策至少一城之地百姓民生大事,无察则不明,国策是否因地制宜,行之有效,实施之后,官员有无阴奉阳违,存在懒政渎职之过。”
“如果不用自己的双眼去看看这天下的平民百姓是怎么生活的,我就不好找出更好的政策,去帮助各地百姓改善民生。”
“东巡即是视察民情,亦可震慑远离朝堂的实权官员,使其心生畏惧,而不敢违逆国策,胡作非为。”
姜赢开口问道:“不是还有黑冰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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