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静剑气袭来,宛如夜幕被霹雳划开道口子,张清明顿觉周身一寒。他万万没有想到,独孤静会向圆圈正中刺去。
同样是电光火石之间,张清明脑子里浮现出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凝聚真气以气运剑,收紧圆心,弥补破绽。
虽然自己内功修为尚且达不到以气运剑的境界,欺负独孤静内力修为不够,也是有可能将她的剑气逼退。不过,若是那样,剑气很有可能伤及独孤静。再有,能否将独孤静的剑气逼开也不好判断,一旦逼不开独孤静的剑气,那被伤及的,将会是自己。
不采用以气运剑的话,还有一个选择。
便是弃长剑与短剑相交,荡开剑势。那样,自己长剑落地,便输了这场比武。不过,无论是自己还是独孤静,都能全身而退。
转瞬之间,张清明毫不犹豫地做了第二个选择,弃长剑,荡开独孤静短剑的基金。
长剑离手,向独孤静短剑抛去,独孤静只能避让,用短剑拨开张清明出手的长剑。
而张清明借势,猛地向后纵身,跳出比武场之外。
见此长剑落地,日月教众知道,张教主已经落败,无不叹息。
赵敏见状,心下一沉。
看了看身边的张无忌,叹声道:“无忌,没想到,还真让你说着了,清明真输了。”
张无忌双手叉在胸前,道:“这个小姑娘的剑法果然不简单,太极剑唯一的破绽竟然被她发现了。不过,如果清明殊死一搏,以气运剑,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那样,这个姑娘的手,有可能要断了。”
听到张无忌的话,之前心情低落的赵敏一下舒缓很多,道:“无忌,你是说,清明和你当年让着周芷若一样,让着她了?”
张无忌听后,却摇了摇头,道:“只能说清明殊死一搏的话,有五五开的胜算,谈不上让她。他们两个人的武功太接近了,谁胜谁都属正常。只是,清明下不了这个狠招。”
“原来是这样,这个孩子怎么和你一样,看到漂亮姑娘,就心软呢。”赵敏摇头道。
……
这时,张清明回到场地当中,走到独孤静身前,双手抱拳道:“独孤姑娘,张清明技不如人,我输了。”
听到张清明的话,独孤静并没有马上应答。
而是俯身拾起张清明落地的长剑,肤白赛雪的玉手拿着剑柄,递给张清明道:“张教主,其实最后我刺向圆心时,你是可以殊死一搏的,为什么放弃了?”
“我……我没把握一定能反败为胜。再说,你我只是比武,而非你死我活的拼斗,没必要那般搏命的。”张清明从独孤静手中接过长剑,道。
听到张清明的解释,独孤静点点头道:“也是,毕竟是比武,没必要你死我活。你的内功很深厚,练的就是传说中的《九阳神功》么?”
“是,就是《九阳神功》,只不过我天资愚笨,尚未达到破关境界,其间的精妙无法完全展现。”
比武之后,不再剑拔弩张,言语之间,缓和许多。
张清明打量着眼前的独孤静。
也许是刚刚比武后的缘故,独孤静脸上雪白的肌肤之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说不尽的清丽绝俗。张清明虽试着移开视线,却总是禁不住多看她几眼。
张清明的唐突,独孤静似乎没有介意,“其实,你这么年轻,已经很厉害了。除我爷爷外,我爹爹的内功应该都不如你。”
“你的剑法也很厉害,你的年岁也不大。独孤姑娘,冒昧问一下,你今年芳龄几许?”张清明明知道这样问有些唐突,不过还是开了口。
“我今年十五,你呢?”独孤静似乎对张清明问话并不反感,反问道。
“我也十五,清明时节生人,姑娘你呢?”
“我,我比你小几日,端午后生人。好了,圣上御赐宝剑也已送到,我们的比武也比过,我跟沈千户要走了。”独孤静又将短剑背到身后,道。
“这么急着走?”听到独孤静要走,张清明连忙问道。
“当然了,我爹爹安排的事做好,沈千户自然要走。怎么?你还要强留不成?”独孤静睁大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问道。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如果能多留几日,我还想与独孤姑娘多多切磋。刚才和你比剑,我受益良多,若是再能与姑娘切磋几日,就再好不过了。”这话是张清明的肺腑之言,并无他意。
其实,张清明所言,也是独孤静所想。
与张清明一样,适才一场比剑,遇到棋逢对手的独孤静,对独孤九剑的领悟也有了新的认知。
独孤九剑,除了精熟剑诀剑术之外,极大部分依赖使剑者的灵悟,一到自由挥洒、更无规范的境界,使剑者聪明智慧越高,剑法也就越高,每一场比剑均无旧轨可循,便如是大诗人灵感到来,作出了一首好诗一般。
对手同样重要,可以说对手的武功越高,剑法越精奇,独孤九剑中自然而然地生出相应招数越为精妙。在此之前,只有独孤静的爷爷为她喂招,两人功力相差悬殊,独孤静有心无力。
而这一次,张清明与她棋逢对手,同样精妙的太极剑法加之他深厚的内功,将独孤静所能运用的独孤九剑威力逼到了极限。
这样的对手,实在太难得了。
正因为这样,即便张清明输给了自己,独孤静却没有对他半点小视,反而好感多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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