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心下暗叹,幸亏这个王掌柜先行自称,又被自己听到,不然可就在这里出大丑了。
甚至情况再坏一点,还会引来方炼等人不必要的怀疑呢。
而听了王掌柜的话,方炼却一声冷笑。
他望向李夔的目光,满是不屑之色:“你一个来此应试伙计的外地人,如何敢在这里出此大言。李夔你不过在这里看了一阵,就能知道是谁偷拿的?若无实证,说出这般话语,岂非笑谈么?”
李夔一脸平静:“某虽未亲眼目睹金碗被盗之经过,但自有相关证据,可以查明案情。若蒙不良帅准允,某愿在这里,为各位详细分析一番。”
方炼尚未回答,那四人的首领陈刀疤,却是快步过来,来到李夔面前。
陈刀疤身材高壮,有如一尊黑色铁塔一般,临高临下的俯视着李夔。
李夔面无表情,平静地与他对视。
陈刀疤将李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便冷哼一声道:“你这脏臭贼厮,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在这里说甚大话?”
李夔迎着他锐利如刀的目光,平静回道:“陈刀疤,你身系此案,未得洗清,怎可在此说我。”
“呸!你这厮牙尖嘴硬,是不是没尝过老子拳头,身上骨头发痒是吧?”那陈刀疤狰狞一笑,挥起砂钵大的粗黑拳头,在李夔面前用力地晃了一晃:“你再不快滚,老子就一拳揍你个稀巴烂!”
见陈刀疤对李夔如此不客气,那长着尖细鼠须的大汉,亦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冷笑道:“你一来路不明的腌臜泼货,安敢在此多管闲事,真是好大狗胆。你也不睁大狗眼看看,这里如何有你说话的地儿,还不快滚!”
此人话音刚落,忽听到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厉喝:“怎么就没有他说话的地儿!”
听到这声喝喊,包括李夔在内的一众人等,皆是下意识扭头望去。
却见一名身着头戴茧纱幞头,身穿浅碧色官服,腰配鍮石带,一副标准文人模样的官员,在数名不良人的簇拥下,向这里快步而来。
见得此人到来,方炼与先前到来的数名不良人,立即急急上前参拜:“拜见段县尉。”
见方炼等人行礼,李夔才知道,原来这位官员,就是方才方炼所说的,乃是县尉段知言。
原来这位县尉段知言,在县衙之中听有澡堂伙计,来禀报偷盗金碗之事,心下亦是奇怪。
要知道,这凫乐澡堂经营多年,向来信誉良好,从未听说过有这等失盗之事,怎么今天竟有这等事情发生?
于是,在不良帅方炼领着一众不良人先去了澡堂之后,这位县尉段知言,亦随后跟行而来。
见到这位一身文人气质的县尉到来,李夔不觉一愣。
来自后世的李夔,对唐史仅有一个粗浅的了解。在他印象中,在古代搞治案与刑侦的官员,应该极可能是那种跟电视剧里一样,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武将,却没想到,这位前来的县尉,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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